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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一小牵着手,以抱怨她为乐,林素心里憋屈,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走。
    江策见她没跟上来,站在原地等。
    低头跟孩子说话时,瞥见林素的脚腕那沾了不少沙,布鞋前湿了一片,还有白白的印记,应该是在海水里浸泡过,晒干后析出的小盐粒儿。
    他松开牵着儿子的手,往前赶了两步,没预兆地蹲下身子,从口袋里掏出手帕。
    方帕在手里折叠两次,他用折叠出的三角尖帮她擦掉脚腕上的沙粒。
    江策身材高大壮硕,因为在西北待过几年,皮肤被晒成了古铜色,仔细看脸颊两侧还有褪去一些的高原红,整个人看着很糙。
    如此细小、亲昵的举动跟他的形象极为不符。
    尤其是他下船时,站在船头厉声念部队的通知,明明只是平常的转述,在他洪亮的声音里,通知成了训话,那些士兵笔挺地站着,一动不敢动。
    现在的他眼眸低垂,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温和的目光全集中在林素脚上。
    引得旁边的士兵全停下来看,还交头接耳的小声讨论。
    舒梦欣走过来牵陈竹青的手,喃喃道:“他们和姑姑、姑丈一样感情好好哦。”
    “小机灵鬼,你怎么懂这么多~”陈竹青在小朋友的侧脸轻掐一把,故作失落地叹气,“可惜姑姑不喜欢姑丈这样。晚上回家,你要把今天看到的跟她说。知道吗?”
    舒梦欣像是抓到了小把柄,双手环胸,脸往旁边一撇,大有那种‘你来贿赂我’的意思。
    陈竹青见这边没他们的事了,拉着舒梦欣去食堂吃饭。
    林素不好意思地推江策肩膀一下,“大庭广众的。别这样。”
    江策站起身子,把弄脏的手帕丢到她提着的铁桶里,拿冷厉的扫了眼周围的人。
    士兵们知趣地转走目光,赶紧快步走开。
    围观的人一散开,江策的笑容收敛些,鼻腔里转出一声冷哼,又睨林素一眼,“不这样,又该有人说我对你不好了。”
    他说话夹枪带棒的,讥讽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林素。
    林素拧眉,语气同样不好,“谁……”她低头瞥见儿子,声音倏地小下去,压到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谁这么说了?”
    江策笑笑,“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林素愣在那,张张嘴,半天接不出后半句。
    江策没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拉着儿子继续走,“走咯。去听听这的医生能说出什么大道理。”
    —
    中午。
    陈竹青跟舒安一起在食堂吃饭。
    席间,他不断朝舒梦欣使眼色。
    舒梦欣知道他想让自己说什么,但心里仍记着被陈竹青抓到吃零食的仇,故意忽略他的眼神,低头扒饭。
    陈竹青撇嘴,眼里的小情绪翻涌。
    舒安看出来,以为是他们闹矛盾了,分别往两人碗里夹了一块肉,问:“今天你们去海边玩得开心吗?”说话时,她的目光越过宽宽的桌子,朝陈竹青身边的空桶看了一眼,“哎哟。今天什么都没抓到啊?”
    舒梦欣啃着鸡腿抱怨:“姑丈好笨哦。差点把‘牢底坐穿螺’捡回来了。”
    “什么‘牢底坐穿螺’?”舒安一脸迷茫,询问的目光随即扫向陈竹青。
    陈竹青觉得这事好糗,尤其是对着舒安,他更说不出口。
    三言两语转走话题,“今天我们在海边碰到林素了。我看真是你多心了,她和江策感情好着呢。”
    舒安愣了下,淡淡说:“是嘛……”
    而后,舒梦欣也说起这件事。
    或许是太了解林素,她是哪种藏不住事的脾气,有点情绪全写在脸上。
    若是她跟江策感情好,以她的性子肯定拿着喇叭到处炫耀。
    两人最初恋爱,就是如此。
    那时候,舒安还在纠结如何跟林建业相处,无论干什么眉间都拧成个‘川’字,几乎是把‘烦’这个字刻脑门上了。而林素一点没觉察出来,仍挽住她的手,说着恋爱的甜蜜。
    听得舒安心砰砰砰跳,怎么听怎么觉得她和江策相配。
    她不知道这些年,两人到底经历了什么,那个在林素嘴里无所不能的男人好像正在一点点褪色。
    陈竹青告诉她,是因为林素长大了,成熟了,不再像从前那样莽撞。
    可舒安总觉得不是这样。
    或者说不止是因为这样。
    不过,时间还长,也许有一天林素就愿意跟她说这些事了吧。
    **
    一九□□年,二月。
    向文杰和梁飞燕结婚后,几乎成了西珊岛的常驻人口,除了有一年母亲生病回去过一个月,再没回去过。年年春节都留在西珊岛,包揽下值班的活。
    梁国栋对这点很满意,逢人就夸,说他妹妹从不为春节要去娘家还是婆家过年苦恼。
    一年就春节这一个月的假期可以见孩子,陈竹青早早完成工作,收拾好行李带着舒安回福城。
    他们回去的时候,遇上福城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
    好久没遇上这么冷的天气,在火车上舒安找遍行李箱只翻出一件宽领的厚毛衣。
    陈竹青看她在脖子上绕了两条围巾,厚重感极强,看着就不舒服。
    他找了件大衣给她,“穿我吧。”
    舒安嘟囔,:“你的衣服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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