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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竹青还要复习专业课,又怕写完作业的舒梦欣到处乱跑,干脆把屋门锁了,只允许她在家里玩,以防到处乱跑。
    陈竹青和向文杰不仅是同事,还是大学同学。
    两人坐在书桌前复习功课,时光好像都慢下来,瞬间将记忆拉回校园。
    那时候,平时要应付一堆思想教育课。
    临近期末,学生们求着老师给画重点,然后抱着书去图书馆的通宵自修室熬夜苦读。
    向文杰初中是在村里读的,高中到福城因教材不同,学得不太好。
    高中毕业又下乡两年,才进入工程院学习,基础不扎实,一下子要记那么多东西,有点学不过来。幸好,他开学第一天,就从人群里一眼瞧中了陈竹青这根大腿。
    开学时,所有人都懵懵懂懂,有的穿着工厂的厚工装,有的人脸颊被风吹得通红褶皱,唯有陈竹青戴着个黑框眼镜,目光坚定,穿的很干净,皮肤又白,站在那跟道景似的。
    怎么看都是读得好的那类。
    大学期间,陈竹青一点没让他失望。
    向文杰全是靠着他的笔记,和期末突击,应付完所有考试。
    现在,向文杰撑着脑袋,侧目看他的笔记,“这么多年了,你还留着?”
    陈竹青圈出其中的重点,“没它,你就等着哭吧。”
    向文杰感激地点头,“还好有你!陈哥天下第一好!”
    他边说边假意抹眼泪,发出呜呜的哭声,但模仿得极差,听得陈竹青胳膊冒出一阵鸡皮,背后发凉,还直泛恶心。
    陈竹青白他一眼,“少来这套。”
    向文杰恢复正常,坐直身子,边看书,边跟他闲聊。
    从大学聊到现在。
    两人相识超过十年了,这么一点点回顾过来,向文杰忽然有点感慨,“不管在大学还是单位,你都闷闷的。我们那时候还说,完了,白瞎一张帅脸,估计这辈子都得打单。一转眼,你和舒医生都结婚三年了。”
    陈竹青笑笑,掰着指头数,“时间真的好快,下月我就三十岁了……”
    提起婚姻,不免要聊到孩子。
    向文杰说:“付永强他老婆上个月在新手术室里生的,生的时候情况不太好,还好有个老资历的妇产科医生用产钳给夹出来了。”
    这件事,陈竹青听舒安提过,说是这次新进的手术仪器帮了大忙,生产时能看清孩子的胎位。
    他点头,“卫生所新修完,设备和医务人员都上了个层级,这对周边小岛来说真的方便好多,一些麻烦的病症也能看了,不用跑筇洲那么远。”
    向文杰问:“舒医生呢?有动静吗?”
    陈竹青笑笑:“还没。不着急。”
    ……
    两人在屋内聊这话题时,舒梦欣正在客厅摆弄磁带。
    这个话题,这一年被提了太多次,从过年回闽镇听陈红梅念叨,回了西珊岛,陈竹青每次从外面回家,见到舒安的第一句还是问这个。
    舒梦欣轻轻一蹦,坐到木头沙发上,噘着嘴晃腿,侧身将腰边的娃娃抱进怀里。
    她低头,小声跟娃娃说真心话,“不喜欢小弟弟和小妹妹。”
    即使陈竹青和她约定过会待她如初。
    午夜梦回时,舒梦欣梦到的还是妈妈抱着小弟弟嬉笑玩闹,就是不理已经哭成泪人的她。
    亲生母亲尚且如此。
    她该怎么相信跟她隔了一层的姑姑和姑父?
    **
    这个月到日期了,舒安的月经还是没来。
    因为刚调去妇产科,要学的东西很多,舒安没注意到这点。
    细心的陈竹青替她记着,晚上她回家,陈竹青给她准备好洗脚水,里面还加了一些姜丝。
    舒安有痛经的毛病,体质偏寒,这样泡脚对她有好处。
    月经来前几天,他都会这样为她准备。
    舒安看见水盆愣了下,后知后觉地问:“到日子了?”
    陈竹青将她按到沙发上,拿了小马扎坐到脚盆边。
    他两手扣住舒安的脚腕,轻轻把脚放进木盆。
    她脚尖刚碰到水,他便更用力地抬住,“烫不烫?”
    舒安点头,“刚好。”
    陈竹青这才放心地让水浸没脚腕。
    他两手全伸进盆内,帮她揉搓脚面和穴位。
    按摩的穴位是他特意跟中医请教过的。
    陈竹青的手指特别漂亮,骨节分明又很长,食指勾起时,关节微|凸,薄而白的肌肤下隐着细青的血管。关节压在指定穴位,用力得当,十分舒服。
    舒安两手捏着沙发边,低头看他,心忽然被温暖的幸福感塞得满当当,饱含笑意的眼睛出了他再容不下别的。
    陈竹青抿抿唇,小心翼翼地问:“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会不会是怀了?”
    贾勤勤前一阵刚生,现在还住在医院病房里。
    舒安听她说过,怀孕的时候吐得厉害,什么都吃不进去,但为了孩子又不得不吃,有时候食物混着上涌的酸水,硬生生咽下去,难受到极点。
    怀孕的时候,贾勤勤后悔至极,但生产完,看着旁边的小团子,又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听她聊这些,舒安只是懵懂地点头。
    面对陈竹青的疑问,她摸摸小腹,说:“我没有想吐的感觉,应该没有吧。”
    “还是去看看吧。”陈竹青仍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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