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竹青的手从后腰慢慢环上来,覆在她平滑的小腹上,“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想孩子的名字了?”
舒安笑着打掉他的手,“又没怀。再说怀了,也还得十个月才生呢。”
“嗯。还没有……所以……”他拉着她往床上倒。
舒安手抵在他肩上,拉开两人间的距离,“今天坐船两边跑,我有点累。明天陪你。”
下午回来时,遇上风浪,小渔船晃得厉害,舒安脸色不大好。
陈竹青没想干嘛,只是逗逗她,手指在她腋下轻挠两把,“说好了,明天是要算两天的份额的,不答应我就不停手……”
舒安扭着身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好啦。答应你。”
陈竹青收手躺好,和她盖着被子聊天。
一个月只有这么三个晚上,两个人要聊的多得说不完,舒安把卫生所这边的修建情况告诉他,“何主任上周去筇洲下订单了,下个月新的B超仪就会运过来了。”
“你呢?羊角岛那边情况怎么样?”
提到羊角岛的项目,陈竹青一脸苦相,“好难。”
上一次回来,陈竹青就在抱怨村民的不配合,还说难怪向文杰一听要换项目,激动得要飞到天上去。
舒安摸摸他下颔的小胡茬。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喜欢这种有点扎,又毛茸茸的触感,不接吻的话,这么摸着好舒服。
陈竹青头稍低,“又长了是吗?我去剃。”
舒安按住他的手,把他拉回来,“不要。又不亲你。这样挺好的。”
他撇嘴,语气里不开心的情绪很浓,“可是我想亲你。”
说着,弓着身子凑过来。
舒安手加了些力道,硬是把他按回去,看他着急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笑弯了眉眼,拇指按在那仍不紧不慢地搓,把话题转回羊角岛的建设上,“我有个办法能帮你解决房子的分配问题,要不要听听?”
陈竹青放弃进攻,躺正身子,“说!”
“房子总是要建的,你不用管他们的意见。这个项目是政|府对地方的补贴,村民们不需要投入,就算最后分到的不是最理想的,怎么样都比原来的好。我看过向文杰的设计图,他分配得挺公平的,地段好的房子小一些,地段差的大一些。”一番认真分析后,舒安开始提建议,“你直接把图贴在黑板上,标上号,让大家抽签,抽到哪个算哪个,有不满意的,或者想跟谁挨一块的,再自己私下去换。”
“运气这种事,不分人,全凭天意,谁也怨不着谁。”
陈竹青震住。
对阿。
用抽签的,把分配的任务转到村民自己手里。
他只是个工程师,需要考虑的是房子怎么建,怎么保证安全和使用年限,可他却在这块消耗了太多不必要的精力。
他一拍脑袋,“真是让向文杰给我带跑偏的。其实我直接施工就好了,分配的事让他们村里慢慢商量,非得在这等着。”
陈竹青低头亲她一下,“还是你聪明。”
舒安嘿嘿两声,“我们村里以前分地就是这么分的。贫瘠的地面积大一些,肥沃的地面积小一些,全划好了,让各家自己抽,抽到不好的,都是各自的命,谁也别赖谁。”
她伸出自己的手,“我的手气可好了。抽到了山脚下最肥沃的一块,就沿着小溪,干什么都方便。”
陈竹青眉头拧紧些,他印象舒安同他说过舒爷爷的茶园在山上,她和爷爷每次要挑水走好长的路浇园。
舒安看出他的疑惑,继续解释道:“我们村有户人家,丈夫是跑船的,海难死了,他儿子才刚满月。爷爷觉得她们孤儿寡母的不容易,就和他们换了。”
每次提起舒望亭,陈竹青心里总是一阵酸涩,一方面是愧疚,一方面是敬仰和感激。
无论什么时候,他给人的印象都是谦逊温和,又傲骨挺立。
陈竹青不禁感叹,“爷爷真是很好的人啊。”
“嗯……”舒安悄悄吸气,憋回眼泪。
陈竹青搂紧她,“所以才会教出这么好的你。我很幸运,能有你陪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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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竹青的设计图特别细致,将每个细节都标注得很清楚。
卫生所这边的工程进展顺利,一期的地基与粗框一个半月结束工期,比预计的要快两周。
向文杰不知从哪搞来两张摇滚乐队的演唱会门票,这阵子摇滚乐流行,士兵们有的还托岛外的亲戚给自己买喇叭裤,休息的时候,一群平日板着脸训练的人换上喇叭裤和小夹克,挤在活动室看音乐录像带。
午休时间,向文杰蹲在食堂门口等了很久,终于等到落单的梁飞燕。
他跑过去,快速把演唱会门票塞进她手里,“周六。筇洲体育馆。哥哥请你去听演唱会。”
“啊?”梁飞燕根本都没看清手上拿的是什么,他像是怕被拒绝似的一溜烟跑走,不给她一点说‘不’的机会。
从去年奥运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又恢复最初的见面就掐,但又有点不一样。
梁国栋还是偶尔给梁飞燕介绍对象,向文杰借着帮她看人的名头凑过来,对照片上的人挑毛病。
梁飞燕白他一眼,“你又没见凭什么那么说人家?”
向文杰扬起脸,将额前的碎发往后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其实看着有点傻,但他却自我感觉良好,斜靠在墙边,故意压低嗓音装深沉,“跟哥哥比起来,什么人都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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