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这段他连续唱了四五遍,然后按停琴弦,问:“这次听懂了吗?我每时每刻都需要你。”
舒安卷着薄被,羞涩的点头,“嗯。我也是……”
**
两人在闽镇待了一周,舒安买了些喜糖分给村里人,又到镇上买了六堡茶和陈皮。
他们的行李本来就很多,陈竹青看到多出来的那袋,眉头不自觉地皱了下。
舒安教他,“六堡茶是祛湿的,以前海员出海都会带着它。西珊岛那边温热潮湿,适当地喝一点茶对身体好。”
陈竹青将东西塞进行李袋,“好。你说带什么,我们就带什么。”
他们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舒安收拾好东西,将爷爷留下的一套玉茶具也带走了,剩下的家具依然用布蒙上,她将家里钥匙交给林妈妈,又掏出一些钱给她,希望她能帮着祭扫下后山的墓。
林妈妈一番推脱,实在推不掉,收下了那些钱。
她看两人东西多,借了一辆小三轮拉他们去车站。
**
相聚短暂,离别却一波接一波。
两人暂别林妈妈,坐车去往码头乘船。
他们到的时候,向文杰在船上朝他们招手,“快点呀!你们好慢哦。”
他拨开登船的队伍,奔向两人,帮他们把行李提到船舱。
船舱是六个人一间房。
工程院的五个工程师加舒安正好凑成一间房。
他们把最好的两个下铺让给陈竹青和舒安。
在船上的第一晚,所有人都兴奋得睡不着,躺在床上聊天。
因为只有舒安跟着来了。
话题自然离不开两人。
“陈哥,好运气啊。我老婆都不愿意跟着来。”
向文杰一脸苦相,“陈竹青,你不仗义啊。当初填意向表的时候,是你说咱俩没成家一起去得了。结果现在来了,就你带着老婆,哥们还打单呢。”
舒安笑开,“文杰哥哥,等去了那,我帮你介绍。”
向文杰嘿嘿两声,“嫂子。你喊我名字就行了。我怕陈哥打我。”
这边话没说完,他脑袋上就挨了一下,“就你话多。”
陈竹青站在床边,眯着眼睛发出冷光,扫了一眼那几人。
来的人里,他年纪最大,又是负责人,其余几人接到他的危险信号,赶紧掖好被角,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准备入眠。
陈竹青哼了声,“很晚了。都睡吧。”
—
船要走两天半。
船舱内空气不流通,甲板上停留的时间有限,大多数时间只能憋在房内。这里的卫生间条件也不好,不能洗澡,只能用热水随便擦擦。
男人没有女生那么讲究。
一个房里偏又只有舒安一个女生。
在船上的三天,陈竹青揽下打扫厕所的活。
每次舒安用卫生间前,他都会先去用水简单冲洗下。
都在一间房内住着,舒安好几次听到那几人私下揶揄陈竹青,她觉得这样搞特殊不太好。
趁着他们去甲板透气时,把陈竹青拉到一边,“你不用这样,反正两三天,忍忍就过了,我自己也会清理的。让人说你怕老婆不好,你以后还怎么管他们。”
陈竹青把她散乱的头发别到耳后,“他们听我的,是因为我有能力、说得对,跟这个不挨着。你只要安心接受我的好就行了。”
—
几人到筇洲时,正好赶上春节假。
他们被安排住到部队招待所。
那边的负责人告诉他们,每周都有物资船去西珊岛,上面通知春节要给驻岛官兵多送一些东西,所以提前去过了,陈竹青他们得先在招待所住几天,跟着下一趟物资船去岛上。
不着急去也好,他们可以在招待所好好休整一下。
回到房间,舒安放下行李就冲进浴室去洗澡。
陈竹青则提着暖水壶去楼下打热水,他上来时,舒安还没出来,甚至在里面唱起了歌,唱的就是那晚他唱给她的《分分钟需要你》,不过她不懂粤语,只哼了个调还走拍了。
陈竹青在外憋着笑。
舒安觉出不对劲,收了声,“陈竹青,你在外面偷笑对不对?”
陈竹青在原地踩了几步,“我刚打了热水回来。你要泡茶喝吗?”
舒安应声,“要。在船上晃了几天,头好晕。”
—
两人都洗漱完,坐在小茶几旁泡茶。
向文杰忽然过来敲门,“他们在下面看春节联欢晚会,你们来不来?”
两人对视一眼,暂时把茶具放下,跟着他下楼。
招待所的大堂有一个十四寸的小彩电。
所有人都搬了小板凳坐在那等着。
这是央视头一次在春节放送晚会节目,几天前就在电视里作了预告,不过那时舒安和陈竹青在闽镇老家,没有看电视不知道这个消息。
晚会于八点准时开始。
主持人拿着手卡念了四组电话号,说是这次的晚会采取现场点歌的方式,北京的观众可以拨打下面四个号码点在场的歌手唱歌。
大堂里一下子哄开了——
“哇!可以点歌!”
“只有北京可以。”
“要是在北京就好了,唉……”
从兴奋到失落,不过一瞬之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