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抿了口清茶,无所谓地说:“嗯。我知道了。”
田雨薇拍拍她的肩膀,像是安慰似的,“你别灰心。这只是这的,还有分院呢,你成绩那么好……”
她的话没说完,那边有人在催她,“田雨薇,到你了啊!快博呀!”
说话被人打断,是一件很烦躁的事。
田雨薇抓起六个骰子,随手往大碗里一扔。
骰子转了三圈停下。
四个四和两个五。
主任鼓掌,“状元带十!哇,今天第一个博到状元的,”
田雨薇愣了三秒,后知后觉地笑开。
看来她明年要走大运啊。
舒安拍了拍手,“恭喜。”
主任抓起碗里的骰子,“别高兴太早。看我博一个更大的,压过你,哈哈哈……”
他神神叨叨地往手里吹气,然后高高掷下。
因为力气过大,有一个骰子从碗里弹出。
同学们起哄,“喔!掉出来咯,下一个,下一个……”
主任扶额叹气,眼睁睁地看着碗转向下一个人。
田雨薇还想和舒安说话,舒安摆摆手,“没关系,我自有去处,别担心。”
前几天,科室主任找舒安谈过话,问她毕业后有没有意向到市一院工作。
市一院的选人标准比同学们想的简单,成绩好、实习表现优异的优先,只有成绩差不多时才考虑关系。
舒安原来的备选项只有福城和闽镇,现在多了舒平的因素,比起福城,她更希望去广州。所以实习结束填意向表时,她填了无意留在市一院,名单上自然不会有她。
她盘算着,如果不跟林建业,去不了广州,那就回闽镇,回到她最熟悉的地方。
林素适时地插进一句,“你和林建业相处的怎么样了?”
舒安抿唇,笑容很淡,“还行吧。他很忙。我也忙。到现在我们只见过四次。”
“够了。我和江策见的第一面就决定是他了。”林素下巴微抬,语气里满是骄傲。
实习期,林素在学校分配前,自己去联系了部队医院,结果还真让她撞上有缺口。
去了第一周,就在那认识了江策,两人处了对象,还约着林素一毕业就扯证结婚,效率快到惊人。
田雨薇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舒安和林建业走得近,她在科室里也有所耳闻,但舒安实在太镇定、太平静,对于这些不反驳也不解释,仿佛不是在说她。所以田雨薇没在意,只当是那些人在背后传小话。
今日一听,再想到林建业对她突然冷淡的态度,她突然明白了。
难怪舒安不关心去留名单,她都搭上林建业了,肯定是有了更好的去处。
田雨薇捏着衣服下摆,心像含了颗乌梅似的,酸溜溜的。
知道舒安没办法留在市一院,她会替她难过,觉得惋惜。但知道了她有更好的去处,甚至比她更好,田雨薇更难受了。
算了。
反正林建业本来也不是奔来她来的。
而且她也拿到市一院的名额了。
田雨薇这么安慰自己。
她盯着那盒月饼里,最大的那个‘状元饼’,心情再次愉悦起来。
明年会好起来的吧!
“哇!!”
“状元插金花!!”
“最大的哎!”
耳边忽然炸开的叫喊声,吓得田雨薇一哆嗦。
她转头看见大碗里有四个四和两个一。
是舒安博到的。
这是规则里最大的骰面,不仅那个最大的状元饼要归她,就连两个第二大的对堂饼都是她的。
饼虽然没博完,意味着游戏还没结束,但‘状元插金花’是最大的点数,没有人能再压过舒安。
主任先一步将那个状元饼放到她盘里,又拿了个对堂给她,另一个对堂之前已经归到了田雨薇那,这时候也得返还回去。
主任伸手要去田雨薇盘里拿,舒安却阻止道:“按我们村的玩法,之前博出去的就不拿回来了。”
主任皱眉,“啊,还有这说法?你是状元,你最大,就按你说的吧。”
田雨薇也是闽镇人,博饼的规则她怎么会不清楚。
舒安是想卖给面子给她,可在田雨薇眼里,这更像是嘲笑,她舒安不要的才轮到自己。
田雨薇笑了笑,将那块饼放到她盘里,“既然是主任提起的游戏,还是按之前说的规则来吧。恭喜你。希望你来年顺利。”
舒安点头,“嗯!大家都是!”
她拿起刀将状元饼切成好几份,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分了一小块,“我们全都要顺顺利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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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习结束。
同学们收拾东西,住回学校宿舍,准备参加工作的联系单位、移交资料,准备继续学习的则泡在图书馆或联系导师。
所有人对未来充满希冀,只有舒安闷闷不乐的。
她大概是最不希望实习结束的人了,这样就意味着,她到了要给林建业一个答复的时候了。
因为工作,林建业常往返于广州和福城。
年末涉及清账、清点存货之类的事,他忙到了极点,几乎腾不出时间和舒安见面,所以也没来逼问她的答复。
这天,舒安受冯兰的嘱托去副食品店买东西。
店离军属院不算远,她就当饭后散步了,没骑车,是走着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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