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施婉莹也意外地留意到了傅清时的举动,她迅速地抢在傅清时前面,好声好气道:“哎,傅少,让我来,让我来。”
傅清时自知身份,退了两步,仍不禁道了句:“有没有烫伤?”
温溪抬起眼,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傅少,让你看笑话了。”施婉莹尴尬地道了句,随口奚落道:“这孩子性子有些古怪,不爱说话,我烦得很。”说完,唤来孙姨,把温溪带上去检查一下。
始终没有说话的温溪,在经过温习边上的时候,忽然定定地看着温习,道了句:“希望下次你能放好你的脚。”
语气很淡,可有棱角。
温习一囧,顿时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大人们一看也知晓了怎么回事,施婉莹心里虽气,可不好发作,只好忍耐。
温溪说完这才上了楼,在即将转入回廊的时候,她悄悄地侧过脸,望了傅清时最后一眼。
恰好的。
那个少年就这么站在下面,扬起脸,眼里倒是闪过几分惊讶,随即,他笑了笑。
第2章 . Chapter 2 要不要跟我走?……
温溪没有烫伤,擦了点药,挨了施婉莹一顿骂,就去睡觉了。
做了一夜的梦,梦里有妈妈离去时决绝的身影,有爸爸为难的脸,有施婉莹的憎恨,还有……一个人温柔的眼神。
第二天醒来,一向不赖床的温溪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这才起身。洗漱完,拉开窗帘,入眼就是最亮的清晨。
树枝上压着白花花的水晶,草坪上也盖上了一层洁白的地毯,天空雾蒙蒙的,像是笼着一层雾。
现在才七点钟。温溪拿了本单词本,对着窗,小声地读了起来。快开学了,她一刻也不能放松。
背了半个小时后,房门被人激烈地敲着。温溪的房间很小,也很简单,一个窗,一铺床,一个衣橱,一张桌子,走几步路,就看到了门。她打开,还没看清来人,脑袋就狠狠地被枕头砸了一下。
她懵了一下,穿着睡衣的温习朝她做了个鬼脸,嘟着嘴嚷嚷:“你烦不烦啊!一大早念经呢?”
温溪就差没默读了,更何况他每天在房间里鬼哭狼嚎扰民没点自觉,现在倒来找茬了?温溪这会儿懒得装,没客气,冷着脸把枕头砸了回去。
温习这个混世小魔王就这么皱着脸哭了起来,十分凄厉,不知道的还以为温溪揍了他一顿。
她懒得看戏,正要随手关门,一双手就挡住了她。施婉莹从身后走来,对着她就是一个瞪眼。这会儿,温溪脑袋里出现了书上的各种词汇,母老虎亦或是母夜叉……
“我说你这个丫头,小小年纪心眼怎么那么坏呢?”施婉莹说着,伸出手狠狠弹了一下温溪的额头。
温溪没吱声。她的情感告诉自己应该睚眦必报,据理力争,可理智在强行说服她退一步海阔天空,比海洋更宽广的是她的心!她怕自己会忍不住以牙还牙,还这个女人脑门一个爆炒栗子。
“还愣着干什么?去帮你孙姨做早餐。”施婉莹把温习抱在怀里哄了几声,吩咐道。
温溪撇了撇嘴,把单词本带上,转身就下楼。
厨房已经炊烟袅袅。孙姨在熬着小米粥,看见她,笑了笑,道:“今个儿怎么那么早?”
孙姨是温家待她还算不错的人,大约是她比较勤奋,时常来厨房混,一来二去,孙姨也乐得跟她说话。
“孙姨早。”温溪回了句,难得地抿了抿唇,说着,就开始帮孙姨打下手。孙姨和她说话,她也只是简单地应答着。
吃早饭时,施婉莹一直在打电话。开学在即,听说她为了争取让温习和温文在新的学期进全市最富有的学校晨洲学校而奔波,又是拉关系请吃饭,又是登门交资料。
对,目标是最富有的学校。如果单纯考虑成绩,晨洲未必是最佳选择。可如果想要拉人脉,扩展圈子,顺便搞搞学习,晨洲就是不二选择。
施婉莹的目标一直很明确,让她的儿女跨越阶级,这样她后半辈子就不愁了。
当然,温溪是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的。不过温溪无所谓,她成绩好,凭借自己的本事就考上了一中。温习和温文学习一直很一般,考是考不上的,只能跑跑后门。
好不容易施婉莹出了门,温溪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一些。看见温习和温文乐翻天的模样,又是打游戏,又是玩手机的,就知道他们也在欢呼。他们的辅导班作业落在一边,无人问津。施婉莹出门前叮嘱过温溪,要她帮忙辅导完成。
她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
这就是温溪这几年过的生活。虽然他们都姓温,年纪相差不大,可是她与他们在不同的世界。他们是小姐少爷,而她只是小姐少爷的附属品。
她并非不能理解,都说血浓于水,她这个并非对方亲生骨肉的孩子,自然象征着无法容忍的过去。
施婉莹是她的后妈。她的妈妈,那个叫复莹的女人,不情不愿带了她几年,就去拥抱新的生活了。
就像是扔皮球,他们进行了长达一年的拉锯战,她曾亲眼看着那两个人争得面红耳赤,差点在离婚几年后,再次闹上法庭,如果把施婉莹一哭二闹三上吊加进来,勉强上个今日头条。
她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抛弃。
最后的结局是她的爸爸温暮新很为难地让她留在了家里,毕竟他也早有了新的妻子,新的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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