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伸出手指在小白猫的面前晃来晃去,小猫也很给面子的伸出有着粉色肉垫的爪子追着他的手指抓挠。
森鸥外伸手抚摸着另一只黑猫的背脊,看着眼前能勾起他回忆的画面,他难得的不想言语,不想思考,也不想去做任何事。
“啊……抱歉。”时枝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森鸥外养的猫,但虽这么说着,眉眼中却没有丝毫的歉意。
“没关系。”森鸥外轻声说,他又盯了会眼前的画面,才从自己记忆深处回想起曾经自己是以什么样的态度,什么样的表情去和这位他喊做老师的人相处的,但他也仅是想想,旋即他挂上一贯的笑容,声音平静,“……老师。”
无论在心底默念过这几个音节多少次,都没有说出来的这一刻来的温柔。
“啊……”
时枝的反应很平淡。
恰在此时小白猫后腿发力跃起,前爪抱住了时枝晃来晃去的手指。
时枝浅栗色的眼眸掠过一丝难得的笑意。
但他却问出了与这一幕无关的话语。
“还在做医生吗?”
“很少亲自动手了。”
“新的工作怎样?”
“是一份需要奉献我的一切的工作。”
森鸥外平静的说着,像是对着许久未见的老友诉说近来发生过的事宜。
“但我热爱这座城市,也热爱这份工作。”
森鸥外说着真假难辨的话,他的情绪被很好的隐藏在深邃的瞳孔之中。
“是吗……”
时枝弯了弯眉眼。
森鸥外慢慢的从自己外装口袋里取出一本看上去破破烂烂的笔记,上面还画着小孩的涂鸦。
“物归原主了。”
“虽然很想留下来做纪念。”
森鸥外俯下身把笔记递给蹲下和小猫戏玩的时枝。
时枝抬手接过,便随意的翻了起来,直到那张稳稳夹在其中的照片顺着书页翻篇的动作飘飘的落下。
白色的小猫先一步伸爪趁着照片还没落地将它拍在地面,一只爪子还压在照片上,时枝只是撇了眼,情绪并未什么变化。
“明知道现在的我再看到这些也不会有什么波动吧。”
闻言森鸥外只是道:“老师是一个很念旧的人,所以便认为……这是一件很棒的礼物。”
这本笔记里不仅记得有那时候的时枝写下的一些稀有药材的各种实验,还有森鸥外帮忙抄录的珍惜词条……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上面的,那副女孩子高兴绘下的蝴蝶。
“不,还是由你留下吧。”
时枝笑了笑起身,他将那张照片重新夹回去,旋即将笔记重新给了森鸥外。
“毕竟……”
这会是他留下的最后的纪念,曾经是,以后也会是。
森鸥外像是听到了他未尽的话语,他的表情变得释然。
“那么……去约会吧,去欣赏音乐会也好,去品尝珍贵酒酿也好,想去看曾经所念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好。”
“就当这是偶尔的一次任性吧。”
森鸥外重新把笔记收好。
“唔……去看香水吧。”时枝主动的先一步踏出,“只是很可惜那个牌子停产了,只好去看看别的了。”
他微微侧头,用眼角余光示意森鸥外跟上。
森鸥外抱起两只猫,无奈的看了眼时枝,旋即快步跟了上去。
“唔……我是不是得找个宠物店把小猫寄养一下再好好享受接下来短暂的美好时光。”
森鸥外整个人都放松成了Q版,抱着两只猫的模样看上去满是和他年龄以及身份不符合的可爱。
“……既然决定养了就好好养啊。”
时枝笑眯眯的说着。
一语双关。
既然决定了收下这个学生,他就会去认真的对待他。
“……嗨嗨。”
森鸥外敷衍的语气和太宰治不能说是不像,只能说是一模一样。
只不过显然约会是约不了了,恰好转了个拐角,便看到提着砍刀,醒目异常的与谢野。
她表情冷凝的像是能一个人单挑一个组织,眼中像是闪着死亡的红光,像是有感应器一般,她扭头便看到了时枝和……他背后抱着两只猫的森鸥外。
“呵。”
与谢野冷笑一声。
杀气铺面而来,那是亲手把无数人都砍成过重伤,把无数轻伤砍成奄奄一息,整个侦探社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的,凝炼而成的危险气场。
饶是森鸥外都默默的感慨了一句此时非彼时啊。
他可爱的天使小姐,终究……
“晶子。”
时枝温温柔柔的一声互换让与谢野身上的冷气骤然落地,就连她扛着的,身经百战的大砍刀都像是枯木逢春般绽开了小花花。
“时枝哥哥。”
她还是没在时枝面前露出她恐怖系数拉满的一面。
与谢野连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森鸥外,旋即走到时枝面前,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回侦探社吧,太宰他们也都回去了,只差你了。”
落在后面的森鸥外看上去弱小无助又可怜,还抱着两只猫。
“现在有……一些事情要做。”时枝犹豫的开口。
“是、吗。”
与谢野一个音节一顿,从牙缝间挤出两个字节。
她轻巧的松开手,往时枝腰际一碰,果不其然的看到青年眉梢一皱,“说好的治疗……是为了糊弄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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