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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下意识的反应是保护何学新。
    可能潜意识里觉得——严北承很强大, 他压根不需要。
    他一直瞧不起何学新,很可能毫不犹豫地将何学新的胳膊掰断。
    而她自己,对何学新又有负疚感。
    从当初分手, 这种负疚感就如影随形,到后来发现自己从一开始就喜欢严北承,这种感觉直接被放大无数倍。
    夕阳的光线只剩浅浅一束,带着将歇未歇的昏沉。
    严北承眸底受伤的情绪一瞬而过,以至于季宁怀疑自己看错。
    她睁大眼睛想要去看清楚,很快回过神又是对自己更深切的失望。
    还在期盼什么?
    他要和别人订婚了啊。
    见他没松手,季宁低头,朝着他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
    这一口下去,两人的缘分就能咬断了吧。
    刺痛感密密麻麻传来,像是直接被咬在心上。
    严北承手松开,慢半拍地看向自己手背上接近虎口处的牙印。
    片刻后,他什么都没再说,径直绕过她和他,离开。
    引擎声响起,银灰色车子掉头,后退的轨迹流畅,不疾不徐,和以往每一次送她回家时并无二致。
    到车子开上主路,尾灯消失在长街尽头,季宁目光仍往那个方向望着。
    忽然记起,她第一次坐严北承这辆车,其实并不是在东格审计时。
    印象中好像是大二,她忘记带伞,从外面打工回来,下了公交车站,刚好赶上下雨,在公车站牌下等了一会儿,见雨势稍减,便匆忙往学校门口跑。
    跑了一会儿,雨更大了。
    就在那时,身旁有辆车鸣了下笛。
    深色车窗缓缓降下,看到那张英俊清冷的面庞,季宁当时是十分意外的,因为在她的印象里,她与严北承几乎没有交集,她甚至怀疑他应该都不记得她的名字。
    没想到他只是看了她一眼,很自然地说了句,“上车。”
    季宁一开始有些犹豫,可学校上课时间眼看就到了,而且前排司机已经撑着一把黑伞下了车,并打开了后座车门。
    彼时的季宁上车以后就后悔了,因为当时学校门口刚好修路,雨后的道路泥泞不堪,她已经在泥泞中走了一段,脚上沾了不少泥巴,一上车,就不可避免地蹭到了地垫上。
    暗红色的地垫,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季宁却不敢太用力。
    而当时她身边的严北承没再说什么,甚至没有再看她一眼,目光始终落在手中文件上。
    季宁过后后悔懊恼了好一阵子,以至于后来一想到或者一看到严北承,就不自觉地想到那团泥巴,然后有意无意地离他很远。
    其实,根本不用刻意避,他们之间的距离本来就很远。
    季宁回过头,面色已经无比平静,对上何学新复杂沉郁的眼神,轻轻的声音透着疲惫。
    “门卡给我,以后别再来了。”
    -
    茶苑。
    还是上次那间包厢,杨果瞄了眼对座。
    总感觉有股冷冰冰的气压在整间茶室弥漫,她不自禁地哆嗦了一下,想说的话更加不好开口。
    踌躇良久,起身给严北承斟茶,试探着问:“你心情不好?”
    严北承不答反问:“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
    “……电话里我怕你会挂我电话——呀!你这儿怎么啦?!”
    杨果手上茶刚斟半杯,突然直直盯住严北承手上的咬痕,惊呼一声。
    旋即想到什么,又问:“你那个准未婚妻咬的?”
    严北承显然不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杨果也没指望他给出什么回应。
    不过这话既然开了个头,她灌下一大杯茶,给自己打了打气,索性直接道:“我没有故意要探听你隐私的意思啊,就是唐诗雅听说你要和顾家联姻之后,已经连续来我家说了两天顾家小姐的坏话了。”
    “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象彩的潜力有多大,等上市后,市值甚至可能直接超越东格。”
    说到这里,杨果舔了舔唇,似乎花费了很大的心力,才又继续道:“我知道你那些年受了很多伤害,也因为你母亲和外公的去世……”
    “你想说什么?”严北承出声打断。
    语气仍是平静的,但他那双眼睛很黑,笔直而没有温度望过来时,带着某种沉沉的压力。
    杨果手一抖,又灌下一大杯茶:“我想说……你要不要从东格退出来,离开那个是非之地?”
    “经营好象彩。”严北承表情不变,语气不明,“其他事不用你操心。”
    说完,起身准备离开。
    杨果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语气有些着急:“可如果那位顾小姐真的像唐诗雅说的那样,那她可能不是你的良人。我知道你做任何事都有明确的目的,虽然我们才认识不到四年,但这些年你做的所有决定我都没怀疑过对错,没理由地相信你可以解决一切难题。可是这一次,我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缓下来,带上几分恳切:“可不可以不要为了过去的事,把现在的自己搭进去?”
    关于严北承,杨果是从唐禹辰姐姐唐诗雅那里得知的。
    并不是她有意打听,是唐诗雅对于当年的事实在意难平,得知她和严北承认识后,不吐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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