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严北承想了想,似乎是觉得也有道理,点了点头。
这个点头,让季宁大大松了口气。
今晚目的,达成!
同一趟航班,在机场办登记手续时一定可以看到他的护照!
季宁想了想,为了避嫌,没再提明早一起出发去机场。
反正等明天到了机场,有的是机会与他的护照近距离接触。
工作圆满告一段落,明天就可以见到奶奶,季宁今晚是真的放松和开心——如果没有接下来的狗血事情的话。
某个沙嗲鸡翅摊位前,季宁在排队,身后突然有人朝她吹口哨。
她回头看,垂在身侧的手倏然一紧。
——竟然是那天商场里的那个花衬衫!
他今天依旧穿了件花衬衫,不同款,同样像港剧里收高利贷的。
花衬衫显然也认出了她,视线下意识地往她旁边移,看到严北承,条件反射一般,捂着脖子往外弹开半步。
不过片刻,又像是反应过来,喉咙里发出一声类似“呵”和“哈”的中间音,意味不明。
不过明显能感觉出,他今天底气足了至少八个度。
“美女帅哥,这么有缘,不如一起来喝一杯?”
顺着他侧头示意的方向,季宁瞬间明白了他的底气从何而来。
约七八米外某张桌子,几个肤色黝黑的男人往这边望过来,似是察觉到这边气氛不对,陆陆续续站起身,嚣张又不善的眼神望过来。
季宁艰难地吞咽了下口水。
脑中快速分析了一下眼前的状况——经过之前两次,她倒是不怀疑严北承的战斗力,但她觉得严北承是胜在出手快,下手又够狠,但真正打起架来未必占上风。
更何况,今天可不止一件花衬衫。
季宁深吸一口气,压了压胸口怦怦不已的心跳。
电光石火间,忽地想起爸爸教导过她的人生信条——遇事别慌,跑为上计。
何况这里是夜市,人群熙攘,她和严北承一头扎进去,应该不容易被揪出来。
想到这儿,她伸手悄悄扯了扯严北承衬衫衣角,上半身微微靠近他,压低的声音有些发颤:“往人多的地方跑!”
这句话音落,她转身拔腿就要往前冲,可步子刚刚迈出去,就被人揪着后衣领,轻轻松松扯了回来。
严北承面色丝毫未改,平平静静瞥她一眼。
“哪儿也不用跑。”
不跑等着挨打吗?!
以为他好面子,眼见着那帮人已经抬脚往这边走过来,季宁腿开始发软,顾不得考虑更多,急慌慌地又贴心地给他铺台阶:“好好好,是我非要拉着你这个大总裁跑的!”
“……”
像是没忍住一般,严北承低笑了一声。
唇角勾着好看的弧度,他头微微垂下,骨节分明的手稍抬,慢条斯理地将衬衫袖口卷起,腕间铂金表微微反光。
季宁愣愣地看着他优雅斯文的动作。
然后,听到他似乎轻叹了口气,略低的声音说:“季宁,你那点胆量是不是全用来对付我了。”
季宁的心倏然一紧。
周遭喧闹,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他……已经察觉出什么了么?
不可能。
几乎是这个念头冒出头的瞬间,就被季宁掐灭了。
——如果真察觉出什么,严北承还能轻松闲适地跟她在这儿闲逛?早一口下去咬死她了吧。
季宁定了定心神,觉得一定是自己多想了。
他这句应该单纯指的是她之前捶他和凶他那次。
眼下情势危急,也没有给她思索更多的时间,身后那帮花衬衫已经慢悠悠逼近,一个个神情阴狠不屑,渐渐成包围态势将严北承堵住。
眼见着一只手从后面倏地挥过来,就要打到严北承脑袋,季宁心口骤然一跳,下意识地喊:“小心!”
严北承一个利落侧身的同时,直接握住花衬衫挥来的那只手,几乎又是同一时间,一脚下去精准踹向他的膝窝。
“扑通”一声,花衬衫直直跪在季宁面前。
“……”
一套动作迅猛又流畅,季宁包里防狼喷雾都没来得及掏出来。
剩下几个花衬衫被稍稍震慑住,相互对视一眼,边用季宁听不懂的语言啐骂,边招呼大家一起上。
季宁的心再一次悬到嗓子眼。
耳边是各种碰撞的声音,眼花缭乱间,一些人被撂翻在地,痉挛般地缩着身子,痛苦哀嚎。
战况胶着,其中一个见从严北承那儿讨不到半点好处,狗急跳墙般忽然朝季宁这边望了眼。
冷不丁对上那道狠戾的目光,季宁呼吸一滞,脸上血色瞬间褪净。
来不及反应,一只带有刀疤的胳膊朝她伸过来,似乎搭上了她的手臂。
手中防狼喷雾落了地。
季宁闭眼,下意识地喊:“严北承!”
三个字尾音未落——
“咔嚓”一声,耳边是骨头断裂的声音。
季宁手脚发软睁开眼,视野里是刚刚那只刀疤胳膊,不过已经在严北承手上变了形。
严北承的手还是干干净净的冷白色,不过上面青筋隐约可见。
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人,打起架来意外地熟练又利落,而且下手格外的狠,很快季宁便再次捕捉到清脆的咔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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