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北承因为东格跟她这样接触,本身就非常非常的不合理。
那么两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接触?
季宁在电脑上搜来搜去,整个象彩没有严北承的任何信息。
也是,至少明面上,严北承不会跟严家作对。
一个念头忽地闪过季宁的脑海——象彩科技的幕后股东,会不会有严北承的参与?
毕竟在严家受到苛待,想搞副业捞外快也是正常逻辑。
网上资料显示,象彩正式注册时间是在三年前,那一年严北承大一,学姐大四,两人有产生交集的可能,而且象彩最开始是做车载app起家,严北承作为东格汽车管理者,有发现这个宝藏企业的契机。
最重要的一点,看得出象彩一开始并不顺,可自从某个节点开始,发展可谓突飞猛进,从数据上粗略分析,上市都指日可待。
虽然非常不愿意承认,但季宁知道,严北承有这个能力。
如果严北承真是象彩幕后股东的话,以杨果学姐和严家的关系,他也就相当于往严家逆鳞上触了。
而以严北承在严家的地位,这个事情一旦捅给严家,严家老爷子一怒之下剥夺了他的继承权都说不定。
到时候,他还能这么高高在上么。
是不是也能尝一尝她这种小人物被踩在泥里的屈辱感。
想到这里,季宁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可非上市公司,能查到的股东信息有限,季宁查了半天,才查到象彩的投资是个资本集团,之后再用她能想到的各种方法,甚至让事务所关系好的同事拿着证件去了趟工商局,也愣是查不到这个资本的具体信息。
越是这样,季宁越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个海外资本和严北承有关。
最后找事务所隔壁金融组动用了一些专业通道,等了一晚上,那边才传来一份资料。
看到资料的第一眼,季宁眼睛就倏地亮了一下——是一家成立于意大利的基金!
而据东格内部传言,严北承从小被养在国外,就是意大利米兰!
季宁英文水平不错,但读不懂意大利语,对着那份资料用翻译软件一句一句翻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终于查到该资本的幕后股东结构,几个长短不一的名字。
一眼扫过去,没有Beicheng Yan。
也没有Yan Beicheng。
总共三个名字,两个意大利名,还有一个像是中文名——Wei Li。
……李伟?
季宁一个激灵清醒了点,这个名字显然跟那人高级冷沉的气质不搭。
脑中适时地转过一个问号——严北承是中国人,还是意大利人?
如果从小养在意大利的话,有个意大利名字合情合理,严北承可能只是他在中国的名字,因为在公证处公正过,所以同样具有法律效力。
那么,他的意大利名字是什么?
季宁视线在剩下的那两个意大利名字上转来转去。
东格不像百思,公司里大都以中文名称呼,东格员工都管严北承叫严总,季宁也不知道他的英文名是什么,更不知道他的意大利名字。不过即使知道了也不能作数,至少季宁的英文称呼就是上班第一天Carrie随口取的。
最准确的——是他护照上的名字!
可怎么才能看到他的护照呢?
这天夜里季宁躺在床上,思来想去辗转反侧,终于在视线扫过房间里的咖啡机时,定了定,忽然有了些思路。
第二天一早,她透过房门猫眼,一直紧紧盯着斜对面房间的动静,见严北承开门出来,她心重重一跳的同时,猛地一下将自己房门也打开。
低头匆匆往外走,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折回,取下插在一侧的房卡,再次往门口走。
她脚上还趿着拖鞋,身上睡裙沾染了咖啡渍,整个人有些狼狈慌乱。
关门时抬起头,像是这才注意到严北承,愣了愣。
静默片刻。
她抬脚继续往前走,不知怎么,忽然又顿步,转头犹豫地看了看他。
“那个……你要下去吗?”
她那么大的动作,严北承自然也留意到,脚步微顿,目光落过来。
季宁捏着房卡,有些不安地说:“我房间里的咖啡机出了点问题,前台电话又一直占线,所以…如果你下去的话,能不能帮我跟他们说一声?”
护照自然不能直接提,万一引起严北承怀疑,季宁不确定以他那表里不一的阴狠性子,会用什么方式灭她的口。
而且之前两个人闹得跟仇家没区别,所以总要有个什么契机让关系缓和一下,才能自然地扯到护照上。
季宁说完这句,不确定地瞄了眼严北承,这点举手之劳他应该会帮的吧?还是……这也要提条件?
他一身熨帖白衬西裤,臂弯搭着西装外套,看样子是正要去什么正式的商务场合。
表情是一贯的沉静无波,视线掠过她,抬腕看了下时间。
季宁心一下提起来,就在她以为严北承要不理她直接走人时,听到他出声问:“出了什么问题?”
季宁愣了两秒,反应过来后刷卡开门,暗暗庆幸自己戏做了全套。
不然当场翻车。
胶囊咖啡机,半个小时前,她将胶囊咖啡上面的塑封拆开,把胶囊内的咖啡粉倒进机器,结果就是预料中的——洒了一桌子带着咖啡粉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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