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也不同他说暗话,“都是亲眷就逃不了干系,真定王一步走错,那贵人和皇子还有当日河北的很多人都有嫌疑,于你于朕都不好。”
耿纯是个聪明精细的人,话一听意就透,“陛下的意思,臣下明白了。只是到时真定无主又该如何是好呢?”
“法不责众,事未发朕绝不诛连,你带其他人等到洛阳来,朕还要和贵人一起见。”
“谢陛下顾虑,臣下惭愧。”耿纯认真行了一个跪拜礼。
陈副,邓隆前脚走,后脚刘秀下诏命前将军耿纯持符节,在幽州、冀州布告大赦令,沿途慰劳各处的王侯。
这边大事还不曾解决,那边阴兴到了京城还带了阴就一起前来,刘秀就让妹夫李通和郭况一起去接待他们封阴兴黄门待郎,封阴就期门仆射。
前边姨兄刚去真定不知是福是祸这事阴家兄弟就双双进京封官。到了这一步,郭况心里也没底只得进宫同郭圣通说了真定的事和阴家人来的消息。
郭圣通闻言就像晴空霹雳半响不曾做声,只勉强镇定巧言跟弟弟说,“陛下晚间就来到时我问他,你不要担心,叫你去接人你就去接就是,这边派的是你那边派的是姨兄,都是把你们当心腹的意思。”
郭况听姐姐这么说心里也算有了个底。安抚弟弟去后,郭圣通思前想后觉得胆战心惊,别无他法派人去请刘秀来说话。
阴丽华知道弟弟来了,喜得让人备酒席整屋子,只盼刘秀同弟弟们快来,也是久等没有消息,派人去前头问讯。
三家分晋
两个黄门立在阶下等刘秀示下,刘秀在殿前来回地踱步,邓禹冯异在关中战事未明,吴汉耿弇在漳水趁胜追击,耿纯又去真定平乱,这些事不平又哪有心思去给自己找更难办的事呢?就咐吩黄门道:“最近几路战事纷杂,朕等闲也没有空往后宫里去,你们只回话让她们平日里好好消遣,不要烦闷保养身体。彊儿还小,要宫人保母务必尽心!”
“是”两个黄门各自领命去了。
阴丽华听了回话,一腔盼兄弟盼刘秀的喜悦都给一盆冷水浇灭了。
郭圣通听了刘秀的回话,寒从背后起,冷从心里生,脑子里一片茫然心里边只剩恐惧。她赶紧让玉团关了宫门,让保母抱了刘彊来。孩子已经会笑了,小刘彊眼睛看着她头上晃动的步摇,咯咯的笑。
“姑娘,你看皇子他的小眼睛多机灵啊,从小就是个聪明样儿呢。”玉团在一旁也忍不住伸手去逗他的小脸。
郭圣通此时心里乱如麻,不知道自己和孩子的将来会如何?日久天长自己怎么在后宫里度日和阴丽华和长公主们又怎么相处?和刘秀又会怎么下去,孩子怎么长大?母亲和弟弟能否平安的回真定去?真定王一系是生是死?她怀里抱着孩子想着她自己从成亲走来的这一路,窗外宫人们已经点上了宫灯,玉团也在屋里上了灯,映得玉堂锦绣烛火煌煌,因为关了门她也看不到外面是何景象。
郭况沐浴更衣换了官服,一大早就去刘伯姬的公主府等李通。李通听人通传说郭况来了,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忙穿戴衣完冠出来见他。
郭况先就行了礼,“大司农晚生冒昧登门万勿见怪,晚生年纪轻不经事怕怠慢了阴家两位哥哥,所以早早来等大司农吩咐,要是因晚生误了陛下的差事,也拖累了大司农行事,还望大司农不要见怪。”郭况言词谦谦,态度诚恳。
李通看他一个贵戚公子不叫“司农”不说话,不称“晚生”不开口,行动又有礼说话又有度,没有一点骄气油气,心里就有十分的喜欢了。一手扶了他坐下,让人上茶饭,“我也不过虚长了郭公子几岁,论辈份我们是一样的你只叫一声李家哥哥就是了。我除了虚长几岁也没什么胜于公子的,哪里说什么吩咐呢。”
郭况接了茶在手里,听着他说话不插一句嘴,不走一点神。
李通更加觉得他难得,只叫他不要拘谨,“陛下叫我们去接,无非我是他们旧识,你呢,既是亲眷也该让你们相识免得日后生分。”
“多谢大哥提点了。”
郭况跟着李通去驿站接阴家兄弟,阴兴和李通远远地就拱手见礼,阴兴上前道,“原来是哥哥,何劳哥哥亲自来接,小弟初到洛阳还想到时去看望哥哥呢,不想哥哥却先来的。”
落了座郭况看阴兴八尺有余的身材,眉眼和阴丽华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加英挺。
阴兴也看郭况一个文秀少年却穿着绣衣官服猜不到他是谁,便问李通,“不知这位是谁?可是哥哥本家子侄?”
李通忙摆手,“自古荒田出败草,我家哪里能出郭公子这等品貌的子侄,都是些野小子罢了。这是郭贵人的胞弟,陛下特派我来给你们引见。”
阴兴听了也十分客气,也上前与他见礼,“郭公子。”
郭况也还礼,“阴大人。”
李通看他们两个笑道,“都是亲眷,又是同级,什么公子大人的。依我说,你叫他郭兄弟,他唤你阴二哥。”
郭况不敢冒失,阴兴却连连点头,“是该这么叫才好。”
突然,门外有人大声道“哪里有什么郭兄弟?”
说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大模大样走进来,“哪里有什么郭兄弟。这姓郭的是什么人?算什么来路?”一边问一边眼睛扫到郭况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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