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澄拍拍他的肩膀,“你别紧张,我表姐人最温柔好说话,你到时候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只是态度一定要真诚!”
魏尧这才略略心定,看着周澄走进去替他传话。
深吸一口气,他从怀中拿出那日欲赠给沈虞的钿盒,又打开看了两眼,抚摸着玉簪上精致的花纹,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飞快。
哎呀,会不会沈姐姐是因为不喜欢这簪子才拒绝他的?看沈姐姐的样子,应当是喜欢书香笔墨,真是的,早知道就送些笔墨纸砚了!
少年人的心就是容易患得患失,可现在去换礼物显然已是来不及了。
魏尧面色发烫,他踱步到一旁的水榭中,对着浅清的湖水慢慢抿着自己因疾走散乱的长发。
萧瑟的风吹过来,湖面上枯萎的荷叶好不凄凉地摇曳着残枝枯叶,湖水中的游鱼随着脚步声俶尔远逝,水面渐渐倒映出一个锦衣华服,俊美无俦却神色冷淡的陌生男人影子。
魏尧双眼一瞪,还未及反应过来,突然屁股一疼,“哎呦”一声就被人踹进了荷花池里,摔了个狗吃屎。
……
幸好荷花池水不深,可是这么大冷的天简直是能把人冻傻啊!
魏尧瑟瑟发抖地被谢淮安从水里揪出来,李循看也没看他一眼,命令道:“带过来。”
两个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后,后面还揪着一个瘦弱书生,魏尧一见这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自己铁定是打不过啊,也不知是冻得还是吓得,话音都打颤,“你、你们二人究竟是谁!光天化日之下还、还有没有王法?!”
话没说完一件披风就扔到他的脸上,李循冷冷道:“擦干净,站起来。”
魏尧不理解啊,这是要做什么?
他闻到披风上熏着淡淡的清香,这味道真好闻啊……但他猛地把衣服扒拉下来扔到地上,义愤填膺道:“原来是你——你这登徒子!我、我告诉你,不要觉得你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就算得到沈姐姐的人,你也得不到她的心!”
那真不好意思,有钱有势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李循嗤笑一声,“你沈姐姐的人早……”早就是我的了,现在就只差心,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小子懂个屁?
当然,这话说出来于沈虞闺誉有损,他没说,谢淮安看向他,规劝,“殿……公子,你这样……这样,小鱼知道了会生气的。”
“你闭嘴。”李循没好气地瞟他一眼。
那眼神是在说,蠢货,你该不是又想多个竞争对手吧?
看这臭小子年纪不大,一口一个沈姐姐叫得可真是甜,最重要的还听话!这女人本就容易心软,万一被他叫两声姐姐叫得晕头转向了可怎么办?
谢淮安思虑片刻,看向了魏尧。
魏尧顿觉后背汗毛直竖。
谁来告诉他,这、这两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第77章 “哪个都不是你姐夫!”……
周澄和沈虞出来转了一圈都没找见魏尧, 周澄气得要跳脚,“这个阿尧,该不会又临阵脱逃了吧!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这么好的机会都把握不住!真是要气死他了!!
沈虞柔声道:“有什么好气的?你别气,阿澄, 我和魏小公子不论如何, 你都不许去寻人家麻烦, 知道吗?”
“我知道, ”周澄闷声道:“我这不就恨铁不成钢嘛,好不容易求了我给他带过来, 结果人都走到门口,又跑了!这不是存心给我难堪吗……”
沈虞就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对采薇道:“你去看看,那……两个人,还在不在。”
“哪两个人?”周澄一头雾水。
沈虞面色不大好,阿槿将少年拉到一边去耳语几句,周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什么,又来了一个?!他错愕地看向沈虞,心中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哎呀, 这下挑哪个姐夫好?
最终谢淮安和李循被“请”到了沈虞的闺房中。
隔着一架六折翘金屏风,沈虞端坐在上首,开口便沉声质问:“魏家小公子呢?”
谢淮安看了李循一眼, 声音温和清朗, “什么魏家公子?我与太子殿下都并未看到, 适才我与殿下在西院喝酒,可是出了什么事?”
听是谢淮安解释,沈虞面色好了一些, 比起李循,她自是更相信谢淮安。
“当真没见过?”语气已是缓和了不少。
“没有。”谢淮安斩钉截铁。
这时,外面采薇跑进来禀告,“姑娘!姑娘,门房递过来一封信,上面写着要姑娘您亲启!”
周澄忙将信接过来,递给沈虞。
沈虞拆开一看,果然是魏尧写给她的,只是……
周澄见沈虞不说话,赶紧凑过去看了看。
“这个阿尧,原来还真是临阵脱逃,没想到他这胆子这么小……表姐,你别生气呀,下次我好生说说他,怎么能要表姐一个女孩子为他担心呢……真是不懂事。”
下首的李循与谢淮安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
魏尧的信里自然是没提及两人,因为李循与谢淮安揍是没揍他,揍坏了被沈虞看见又要生气。
但这两人是谁啊,都身居高位在官场不知摸爬滚打了多少年,收拾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还不容易?
三言两语就将魏尧唬的一愣一愣的,又兼魏尧本就自卑,觉着自己配不上沈虞,眼前这两个男人,都要钱有钱有权有权,还都生得器宇不凡高大轩昂,魏尧几乎都没脸见人了……被李循一吓唬,收拾了要赠给沈虞的簪子,连见沈虞和周澄一面都不敢见,直接哭着跑回了家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