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沈虞忍住想打他的冲动,冷冷道:“以后你别再打澄哥儿的主意了,他还是个孩子,你若有何话,不妨对我直言,何必要去找他,没得耽误了他的课业。”
“他还有课业可以耽误?”李循反问。
欺负她也就罢了,怎么连她表弟也欺负上了?
沈虞气结,她发现这男人总是能轻而易举地挑起她的怒火,她不能再呆下去了,否则可能会忍不住要打这位太子殿下。
“你去哪儿?”
李循见她起身,拉了她的手将她又拽了下去,“我还有最后一句,你来都来了,好歹听我将话说完了,好不好?”
“不好,”沈虞不想再和他纠缠下去,“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你现在就放我回家。”
李循叹道:“虞儿,你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
这激将法果然有用,沈虞听后默然一刻,重新坐了回去。
“就一句话,你快些说。”
李循便慢慢收敛了面上的戏谑之意,望着她道:“虞儿,你总说我喜欢你,是因为愧疚,因为得不到不甘心,可我今日明白地告诉你,我喜欢你,从来不是因为愧疚、不甘,仅仅是因为你是你。”
“我承认我喜欢你对我的温柔体贴,可是我更爱你对我任性,毫不掩饰的性情与依赖,那样的你才是最真实的你,也是我最喜欢的你。”
“你总说是你对不起我,可分明是我对不住你更多,那时我年少不懂情爱,伤你至深……可能你根本都不在乎,可是今日我还是要郑重地向你道歉,向我从前对你所做的一切道歉。”
“虞儿,我不奢求你的原谅,可我希望,你不要再对我拒之千里,哪怕是再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一个对你好的机会……”
他不能失去她,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她的痛苦,他做不到。
他说一次比一次多,也一次比一次诚恳,目光滚烫炽热,与魏尧不差分毫。
沈虞只好避开他的目光,说:“殿下是太子,日后后宫佳丽三千,我只想求平稳安定,一世一人的生活,殿下给不起。”
“如果我可以呢,”李循说:“你是我心爱的女子,更是曾与我患难与共的妻子,我会将你视作与我同等的位置,若他日我登基为帝,必定封你为后,废黜后宫三千,若来日我负心移情,必遭天雷相击,不得好死……”
“住嘴,你胡说什么?”
沈虞惊得捂住他的嘴巴,“你疯了?!”
“是,我疯了……”
李循的目光又不受控制地落在眼前那两片一张一合的樱唇上,好想……好想尝一尝,还是不是从前的滋味。
但是不行,要忍住,不能吓到她,不能再强迫她。
李循说道:“可是誓言已经发出去了,天地为证,从今往后,万千神灵都在天上看着我,你想要我将话收回去,也收不回了。”
疯子,真是疯子!
沈虞抿紧唇,说道:“快靠岸,我要回家。”
李循觑她一眼,以桨慢慢划水。
“马上。”
嘴里哄她,又从身后摸出只雕花红漆描金的木匣,从里面拿出一支镶红珊瑚金丝蝶翼步摇。
这支步摇一看便价值不菲,金丝缠绕成蝴蝶状,当真如蝶翼一般精致美丽,其中镶嵌了五颗圆润透着淡淡粉色光晕的珍珠,大朵的珊瑚更是鲜红如血。
不得不说这种大红金钗是很俗气,但也足够奢侈华贵。
也像他能挑出来的礼物。
沈虞瞥了一眼,皱眉。
李循低声叹道:“这支金步摇本是宫中尚功局为太子妃所制,上头的粉珍与珊瑚皆是上好的贡品,当年本想在你生辰时送出去,不过如今你身边已有了旁人送的钗,我这支除了俗气,只怕是再入不得你的眼。”
沈虞:“……”
不是,这话听着怎么还阴阳怪气的?
第74章 她苍白的脸上红晕过耳……
沈虞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李循口中“旁人送的钗”是指哪个旁人。
她拧起眉, “你如何得知魏尧给我送过珠钗?你是不是又派人监视我?”
“你怎会如此想,孤堂堂太子,又岂是那种梁下君子?是阿澄告诉我的。”
他答的一本正经霁月风光,沈虞都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冤枉了他。
李循将步摇放入匣中, 递给她道:“孤知你不愿要, 但你也不必多想, 这本就是孤做了送与你的, 你收与不收,都是你的。孤从前便说过, 不管你最后答不答应,孤都不会强人所难,即使不能成为夫妻, 做朋友也是好的。”
“此言当真?”
“句句当真。”
尽管他说的郑重其事,但沈虞被他戏弄惯了,仍旧是迟疑,“我,我还是不能要,殿下此礼过于贵重。”
别的不说,单是这支金步摇上头缀的珊瑚与粉珠价格便极其不菲, 若是她戴这么一支步摇出门,未免太过招摇过市,想着, 她更是不住的摇头。
“你干什么呀, 我都说了我不要了。”
船靠岸, 李循扶着沈虞上去,天边已经露出了熹微的日光,云霞成绮, 落在少女娇媚的面容上如一朵瑰丽盛放的芍药。
沈虞想将匣子还给李循,但是李循只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
忽然,她见李循皱起眉头,捂住胸口,面露痛苦之色,高大的身影猝不及防地向她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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