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哪儿?”他烦躁地问。
“就、就在丽政殿。”陈风忙道。
两人边说边快步离开了瑶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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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婼失魂落魄地从瑶英园出来,收了她银子和好处的圆脸内侍见两人出来忙迎上去,弯着腰谄笑道:“大小姐怎么出来的这样早,可见着太子殿下啦?”
雪柳一巴掌扇在内侍的脸上,“阉货!你招子瞎了?园子里头的那个是公主和太子吗?!”
内侍挨了一巴掌,蒙了一下,掩住了眼中的愤恨,到底也没回嘴,只好声好气道:“姐姐息怒,园子里的难道不是太子殿下和惠宁公主吗?一个时辰前公主还给殿下下了帖子,说是约殿下在瑶英园里见一面,莫不是还有旁人从园子的其他角门进去了?这事是奴婢的不是,还请大小姐息怒……”
“闭嘴!”
沈婼瞪了雪柳一眼,她不想得罪李循身边的贴身侍从,从腕子上撸下了一只翠玉镯子塞进了小内侍的手中,柔声笑道:“小夏子,这个你拿去当了买酒吃,我的婢女不懂事,你若不嫌弃,我便在这儿给你赔罪了。”
说着就要施礼,小夏子忙去扶她,”大小姐这样可真是折煞奴婢了,您可是未来的太子妃,满长安的人谁不知道,您才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将来还要母仪天下,奴婢怎生担待的起!”
“以后殿下身边有什么,我还要麻烦你呢。”沈婼推回了他的手,示意他将镯子收好。
小夏子便没再推辞,重新又赔出个笑脸,仿佛刚刚的事不存在一般,将镯子收好,往外延请道:“大小姐放心,日后殿下这边有什么事,奴婢自然会第一时间给您递消息。”
待上了马车,雪柳才不满地嘟囔道:“姑娘,奴婢打他没轻呀,他明明说太子殿下已经许久没进过宜春宫了,谁知道咱们一进去就看见那个狐媚子在勾搭太子殿下,还把热水往殿下身上泼!若不是殿下脾气好……”
“脾气好?”沈婼的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原本她是准备过来同李循告状的,如今她可是李循钦点的准太子妃,靖安侯夫人却如此欺负她娘,这口气怎么想她怎么咽不下去!
因为是庶出,这些年大房明里暗里不知多少次被二房如何欺压,祖母太夫人也是个糊涂的,一直向着二房,总叫她娘多担待着,凭什么啊,就因为是庶出,他们大房就活该吗?!
若不是爹爹争气,如今她不可能做上太子妃,她恨二房,恨靖安侯夫人,更恨沈虞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李循!
一想到刚刚在瑶英园看见的那一幕,沈婼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他……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样拉着沈虞的手!他还冲她喊,冲她冷笑,故意倒了她的茶水欺负她……甚至她都将那滚烫的茶水泼到他的手上了,他也只是气得去踢一边的绣墩,连碰都没碰她一根手指头!
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是从容,温和、客气、君子风度,甚至都从未对她说过一句重话,可是在沈虞面前,他却会生气,会无奈,还会像个少年郎一般欺负女孩子。
外面人人都说殿下并不爱她的妹妹,当年还是卫王世子的时候娶了沈家二姑娘,也不过是她沈家大小姐的一个替代品而已,可女人的直觉告诉沈婼,沈虞和李循的关系绝对没有外人传的那般简单!
沈婼眼中渐渐泄出一抹嫉恨。
看来,她得想个办法除去沈虞了。
这个好妹妹待在殿下身边一天,就像跟刺似的在她心里头扎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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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沈婼的贴子就递进了宜春宫。
沈虞将系绳打开,里头飘出来一张浅云薛涛笺,写的是簪花小字,十分的端庄秀致、行云流水,正是沈婼的亲笔。
“她请你去她家赏花?”
阿槿看了眼帖子就将它扔在了案几上,“没过多久便是东宫大婚之日,她又出什么幺蛾子,我看她是居心不良,咱们还是别去了。”
沈虞抿唇不语。
阿槿一惊,“你不会是想去吧?”
沈虞点点头。
“你这样我真担心你,”阿槿叹道:“小鱼,不如算了罢,来日方长,咱们从长计议……也不急于这一时。”
这样做太冒险了,万一那沈婼给小鱼下的是要命的套,岂不是连命都要赔进去?
她看那个女人完全干得出来这样的事。
“等不了了,”沈虞轻声道:“我也不想再等,若那位李少主那人当真是大哥,拖一日,他便多一日的危险,眼下李循不愿放我走,也只有这个法子可以试试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们需得先做好准备。”
沈虞不想连累身边的人,青竹是自打她嫁进卫王府便一直跟着她的大丫头,她素来是个直肠子,为了她得罪过不少人,一旦她出事,那些意图向未来太子妃邀功的人必定会先拿她开刀。
需得将她支开。
下晌,她就借口放了青竹的回家探亲。
再过半个月便是太子殿下与沈婼的大婚之夜,青竹怕沈虞难过本不想离开,只是沈虞态度坚决,青竹不敢违拗,再加上也确实是许久没有回家看望过了,便应下。
深夜,消失了一整日的阿槿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这毒我寻大夫偷偷看过了,没人认识,说来也是赶巧,方伯认识一个西域的游医,那游医居无定所,从前常在寺院里给和尚们瞧病,说是这药无色无味,可吃了之后却能叫人发高烧,仿佛是感染了风寒,实则是中了毒,沈婼叫人将这药藏在你的房间里,可见是想用这一招毒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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