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说也不会有人高兴吧……”中岛敦有些无奈,这时候听到了身边开车的芥川龙之介重重地咳嗽了一声。
啊,有人会高兴的。
中岛敦闭上了嘴。车里的空调开的很低,但是他觉得刚刚好,主要原因就是身上的毛领大衣了。
黑手党的行事准则欺负乱步先生那样的好人之外,还有这种独特的穿衣风格。虽然中岛敦从来没见过港口黑手党有谁穿他现在身上的这套衣服,但在看到这套制服的时候,他的脑中就浮现了一句话:啊,是港口黑手党。
“太宰先生,为什么要和那个人战斗呢。”中岛敦不说话之后,芥川龙之介开口问道,“只是学生而已,在下认为没有什么与他们战斗的必要。”
“无论是你还是敦,都没有上过学吧?”「太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忽然问道。
“……嗯。”芥川龙之介是在贫民窟长大的,自然没有上过学,虽然后来也有学过,但毕竟没有受过系统的学院教育。
“孤儿院……教过一些。”中岛敦不太确定地说道,他也不能说自己完全没念过书,孤儿院无论什么都十分严格,如果背不下书就没有晚饭,也幸好因为这样,他才没有连字都不认识。
“所以,有时候去看看也挺不错的。”「太宰」说道,他看向了窗外,“不过这个学校也不能说是正常的学生日常吧,你们也未必能获胜呢。”
“在下不会输。”
“「虎」不会连普通人也打不过。”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的开口道,说完对视了一眼,又同时地转开了头。
“真傲慢啊,孩子们。”「太宰」向后靠在座椅上,闭上了眼睛,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说道,“我放心了,一会儿要赢啊。”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位于东京的偏远郊区,从横滨到开车到东京大概需要二十分钟,但是从东京往郊区走,又用了四十分钟。
因为太过偏远迷路了,「太宰」从一开始就发现他们走错了路,但出于某种奇妙的心情保持了沉默,看着两个人为着朝哪边走吵了起来,终于到了目的地。
汽车停在了那所学校的门口,名义上是私立的宗教系学院,实际上培养咒术师的专门学校,日本的咒术师基本上都是从这里,或者位于京都的另一所咒术高专毕业的。
穿着白衣服的少年站在校门口,似乎有些无聊的数着地上的蚂蚁,看到他们的时候终于抬起了头,迎了上去。
“我是乙骨忧太,五条老师让我在这里等各位的。”黑头发的少年有些腼腆,但仍然尽量清楚地介绍道,“太宰先生。”
几个人跟在乙骨忧太的身后,进入了这所校园。
芥川龙之介一向都是沉默寡言的,尤其今天又是跟着太宰治出来,在他身后两步的位置跟着,一句话也不说。
中岛敦一下车就要被热浪击晕了,能坚持着走路已经是他忍耐力强的体现了,又有芥川这个模板可以学,他也跟在旁边,沉默地走着。
他看了看穿着整套西装和外套大衣的太宰,又看了看旁边一年四季都穿着那件黑色大衣的芥川,这两人就像察觉不到温度一样,十分的闲适。
他们真的不热吗?中岛敦很困惑地看向了前方,与太宰先生并排着走的是来接他们的男生,与他差不了几岁。
乙骨忧太介绍了几座建筑物,终于停了下来,其实他也是今年四月份才进入高专的,也没什么时间在学校里闲逛,能介绍三分钟已经很为难他了。
只是五条老师点名让他来接待客人,他也不能不做。或者说,也只能他来做。
禅院同学向来对这种事没什么兴趣,狗卷同学不能正常说话,熊猫的外形不是很合适,转来转去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这位太宰先生一直微笑着听他讲话,他讲了这么久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为什么学校有这么大……狗卷同学他们可以来接他一下就好了。
乙骨忧太擦了擦把额角的汗水,虽然已经是九月份了,比七八月份的时候要好些,可在正中午的时候依旧很热,这时他忽然看到了穿得严严实实的太宰,忍不住问了一句,“太宰先生,您不觉得热吗?”
中岛敦竖起了耳朵。
“不,我没什么感觉。”「太宰」说道,转过头看了一眼中岛敦,翘了下嘴角又转回去了。
中岛敦:他在嘲笑我。
见到乙骨忧太确实已经没什么话说了,「太宰」十分善解人意地主动提起了话题,“乙骨君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这所学校呢。”
“因为没有办法,只能来这里了。”乙骨忧太无奈地笑了笑,他说道,“五条老师说,在这里可以教我如何使用力量,这样里香就不会随便的攻击别人了。”
“里香?”
“嗯,我小时候的幼驯染,出车祸去世了,但变成了诅咒陪在我的身边。”说到这里的时候乙骨忧太的表情有些复杂的温柔,并不像是觉得麻烦,也不像是讨厌,只是很难描述的复杂情感。
“按照你们咒术师的说法,这样的诅咒是要被祓除吧?”「太宰」问道,他叹了口气,加快了步伐朝前方走去,“真好,可以的话我也想被人祓除。”
乙骨忧太愣在了原地,中岛敦看着走远的太宰的身影,认命地去跟乙骨忧太解释,“太宰先生没有别的意思,他这个人只是爱好比较特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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