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顾屿山离开前替她熬的,沈韵忘记了这一茬,以前她生病时顾屿山确实每次离开前都会给她熬一大锅粥。
沈韵看着电饭煲突然轻轻笑了,她略微偏头,对楚川说:“这里已经有一锅粥了,怎么办呢?”
“病号饭我这个没病的人就不吃了”,楚川垂眸看她,似笑非笑的说:“你的粥归我,怎么样?”
“可以”,沈韵点点头,对于楚川的选择她很满意。
于是楚川走进厨房里,开始准备做菜。
沈韵靠在门墙边,看他洗菜,切菜,依旧如同往常,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股独属于他的野性和美感。
她盯着男人背后微微突出的肩胛骨看了一会,那里在他双手撑住桌子时会扬起一抹干净有力的弧度,被掩盖在宽大的常服下。
再看一眼手中的烟,她挑起抹笑意,缓缓走近些,直到靠进厨台的拐角间,目光直视着他的侧脸。
“怎么了?”楚川正在切菜,腾不出手,只偏过头困惑的问道。
“楚先生,你似乎对我好的有些过度了”,沈韵缓缓说。
楚川一边将切好的菜放进菜篮子里,一边不太在意的说:“我想这句话你昨天已经说过一遍了。”
“那我或许还有一句话没有对你说”,沈韵唇角绽开抹笑,“当两个人都对对方有所企图的时候,总要有个赢家。”
“哦?”楚川扬了扬眉,终于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楚小姐或许可以展开说说你的理论。”
“很简单”,沈韵将自己散到脸前的发丝往后拨,下巴颌略微昂起些,她说:“很不巧你是个有礼的男人,而我是个无礼的女人。”
“你的好感循序渐进,我的好感简单粗暴。”
楚川顿了顿,他的视线落在沈韵露出的莹白的耳垂上,那里有一颗小小的痣,坠在上面,像是晴空白日里的一颗星,性感且诱人。
“所以楚小姐觉得自己是赢家吗?”他继续手上的动作,垂下眼睫,轻声问道。
沈韵没有回答他,只是错了个身,拨开他的一只手,卡进了厨台和他之间。
她掂起脚尖,眉眼微扬,略微凑近他。
楚川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她脸上,嗅到了女人身上的香味儿。
是属于幽深大海的水生调,夹杂着点点被冰渍的玫瑰花香。
他目光渐深,这样的香水才符合她的气质,像是深海中妖媚又危险的精怪。
“楚先生”,沈韵贴近他的唇畔,看透了他眼底夹杂着的波动,问他:“可以吗?”
楚川喉结滚了滚,他看了一眼一旁还在冒着热气的粥,缓缓问:“你是单身吗?”
笑声从沈韵喉头溢出,她笑的肆无忌惮,狐狸眼几乎要弯成月牙,“现在才来问这个问题,不觉得晚了一点吗?”
说着,她揽住男人脖颈,吻了上去。
楚川放下拿刀的手,又怕弄脏她的衣服,不敢触碰她,只能虚虚揽住她,任由她在他唇边肆虐。
半垂的眸子能看到她精致的脸,她的眼底写满了爱欲与诱惑,似条伊甸园里的蛇,肆意冰冷的目光如同幽幽鬼火,却能在瞬间将他焚烧殆尽,哪怕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也令他毫无反抗的余地。
刚刚的赢家论仿佛还响彻在耳边,楚川现在却因不能动手而任由她掌控,仿若真让她成了赢家。
吻并不深,呼吸交织着片刻,沈韵便退开。
目光闪烁着,她捏了捏楚川的泛红滚烫的耳垂,“楚先生是第一次和女人接吻吗?”
楚川心口跳的飞快,回答的却格外自然,“是啊。”
沈韵有些诧异的挑眉,没有多说什么,想要退出去。
楚川环住她的手没有动,他俯下身,英挺的鼻尖擦过她的发丝,最终将唇落在了莹润的耳垂上。
他近乎虔诚的吻了吻她耳边的那颗小痣,如愿看到沈韵的耳尖也逐渐泛红。
“这是回礼”,他低声说:“沈小姐看上去也是第一次被男人吻在耳垂上。”
沈韵轻嗤一声,放下了头发,掩盖住那抹红,她推开楚川的手,扬了扬自己手中的打火机,似笑非笑:“楚先生,撒谎可不是一件好事。”
楚川这才发觉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的手里,面不改色的说:“大概是我忘记了。”
沈韵勾了勾唇,点烟,像是在耀武扬威。
她拢了拢自己的披肩,转身往外走去。
楚川嗤笑了一声,摇摇头,拿起菜刀一刀剁到了大白菜中间,强行掩盖住眼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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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楚川将病号饭端出来之后沈韵手上的那根烟已经抽完了。
她好整以暇的坐在餐桌边等待开饭。
病号饭里是被腌制入味又煮的稀烂的鸡肉丁,色泽鲜艳,每一勺调料都放的恰到好处,仅仅是闻一下仿佛就能引爆人的味蕾。
一起端上来的还有一碗小配菜,清淡爽口的小萝卜。
她这边色香味俱全,楚川那头寡寡淡淡一碗绿豆粥,两个人吃东西的时候却自然又和谐,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仿若刚刚在厨房发生的事不存在一般。
饭后楚川替她将盘子丢进洗碗机,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低声说:“沈小姐,晚安。”
沈韵坐在沙发上冲他笑笑,又好像想起来了什么,让他等一等,然后进了画室,拿出一副已经被相框装裱好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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