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专门给她买的,裴泠泠美滋滋地想着。
沈瞳的目光在裴泠泠紧握着簪子上的手停留了片刻,突然道:“我后悔了。”
“什么?”裴泠泠没明白沈瞳的意思。
“早知道你这么喜欢,我该亲手给你做根簪子?的。”
裴泠泠眨了眨眼睛,突然笑起来:“现在也不晚啊,我记住你说的话了,你可别忘了。”
沈瞳看着裴泠泠的笑容,似乎也有些被感染了,他唇角挂上了一抹笑意:“好,等我手好了,就给你做。”
裴泠泠把脸贴在了沈瞳的锁骨上,他的皮肤真的很烫,像一个巨大的暖炉一样。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裴泠泠忍不住问了出来。
沈瞳慢慢收紧了胳膊,将裴泠泠更紧地楼进了怀里:“我从来都没跟谁......像跟你这样相处过。”
裴泠泠抬头看向沈瞳:“就这样?”
沈瞳看了她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抬起手来捂住了裴泠泠的眼睛,他的手掌很烫:“除了你以外,不会再?有人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裴泠泠的眼睛被捂住了,她像是抗议般地眨了好几下?,睫毛一下?下?地蹭在沈瞳的掌心,沈瞳忍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将手放下来了。
“你的亲人和朋友呢?”裴泠泠又问道。
“我没有亲人和朋友。”沈瞳停顿了一下?,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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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从来都不把我当?成人,在他们眼里,我是一个异类。”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裴泠泠分?明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深深的无奈。
“我从来都没把你当?成过异类。”
“我知道。”
这应该是沈瞳第一次跟她说起这些,有关于他的身世,他此前从未提起过,以至于裴泠泠后来都已经习惯于跟他说话时避开这个话题了。
时隔许久,裴泠泠终于再次问出了那个问题:“你到底是什么人?”
问完之后,她不自觉地紧张了起来,山洞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寂静气氛中,沈瞳会告诉她吗?虽然沈瞳从来都没说过,但是从他的各种表现就能看出来,他以前的经历一定并不算好。
一个受了伤会自动愈合、不会轻易死亡的人,该有什么样的身世和童年呢?
他是天生就这样,还是说后天经历了什么变成这幅模样的?
沈瞳沉默了许久,才道:“我不知道。”
他的声音里难得带着困惑和迷茫:“我一直都不知道我的归宿到底是什么......我是一个没有容身之处的异乡人。”
裴泠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瞳。
“我出生之处,是一个神秘的山村,那里的人都有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信仰,他们相信他们的神一定会在某一天降临。我从未见过我的父亲,我的母亲害怕我,也厌恶我......”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我拥有人的情感和记忆,可是他们看我眼神只有发自内心的恐惧和极度的憎恨,就像我的母亲一样,与我一样的怪异之物将我视作同?类,祂们亲近我,也敬畏我,可是我始终知道,我跟他们并不一样......”
篝火轻轻跳动着,发出“噼啪”的声响,裴泠泠靠在沈瞳怀里,听着他讲述这些他从未提起过的过去。
他说得并不清晰,只是大概的概述了一下?,语气也很平静,像是在讲一个别人身上的故事。
讲完之后,俩人都沉默了,沈瞳没有说他所提到的这个神秘的村庄到底是什么地方,也没说那些人到底信仰着什么,他只是单纯讲了一个故事,隐去了其中可能会涉及的隐秘。
裴泠泠明白,那些可能不是她可以知道的,好半天,她终于开口了“那天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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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华寺遇到你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寻死?”
那天见到沈瞳的时候,他在老槐树的树根里,身上缠满了吸血的藤蔓,刀明明就在他怀里,但他却并不挣扎。
那老槐树对裴泠泠而言确实很可怕,但是那些藤蔓既然能被沈瞳的刀轻易砍断,沈瞳又怎么真的会被困在那里,除非是他不想。
他为什么不想?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寻死。
许久之后,沈瞳才道:“是,我是在寻死。”
“你......”裴泠泠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她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没关系。”沈瞳镜头还反过来安慰了她一句。
裴泠泠叹了口气,她发现自己还真是一点儿都不了解沈瞳,没想到沈瞳原来也会这么迷茫的时候,更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轻生的念头:“你以后,别再寻死了。”
“不会了。”沈瞳摸了摸裴泠泠的头发:“再?也不会了。”
“我还是觉得,你就因为我救了你,就对我这么这么......就特别离谱。”裴泠泠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万一我就是顺手的,也没多想,万一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不觉得很不值吗?”
“没关系,我觉得值就行。”沈瞳的声音很轻。
裴泠泠看了沈瞳一眼,突然露出了个死亡笑容:“要是顺手救了你的人是别人,你是不是也随便喜欢别人了?”
沈瞳估计是没明白裴泠泠的笑容为什么突然这么让人毛骨悚然,他皱了皱眉,甚至还小心翼翼地思考了一下?,才道:“不可能是别人。”
“为什么不可能?合理假设,要是别人比我快了一步,那你现在是不是就跟我形同陌路了!”这种假设现在提出来虽然已经没什么价值了,但是裴泠泠还是坚持不懈地胡搅蛮缠着,甚至还越想越有点儿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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