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遗憾的收了势,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还是不能成功啊……”
一边说着,一边坐回廊下,那边宁次递给她一杯茶,微笑道,“雏田小姐的控制已经有很大进步,再来几次就差不多了。”
雏田接过茶,把自己已经快要及腰的长发别到耳后,有些失落的摇摇头,“宁次哥哥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不足。”
轻啜了一口茶水,她捧着杯子望天,“如果是三叶酱的话,她一定会研究出各种贴合自身情况的招数的吧……”
要知道,当初跟她关系最好的花火如今已经学到了三叶的精髓,她的实力进步的可比她这个做姐姐的快多了。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雏田小姐。”宁次放下茶杯,莹润的白眼中已经沉淀了岁月的痕迹,他垂眸,“她所要做的事情,并不是研究新招式那么简单。”
倒不如说,要真如钻研新招式这么简单就好了。
自从将乱秋托付给他之后两年多,三叶没有一丝消息传来。
从最初的信任,到担忧,到按捺不住的去火影大人那里询问,最终得到的,却只是纲手无奈而又沉痛的叹息,“给她些时间吧。”
他这才知道,她怀疑的那个人终究没有放弃,反而趁她出任务的时候袭击了她。
她说不要派人去找她,她谁都不信。
他能理解,在暗部呆了那一年多,他帮火影清除了多少异己,团藏的暗线就有多复杂。
哪怕以他日向家最为出色的天才,内定的下一任分家家主之名,也有人按捺不住的想要袭击他,或者,从他手里得到些什么。
更何况,三叶只是个空有“名门望族之后”名头的孤家寡人。
所以在身受重伤,孤身在外且敌我不明的时候,把自己隐藏起来,是最为明智的自保选择。
可是,他却还是有些失落。
她不信任他。
或者说她不想依靠他。
这样的认知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明明最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宇智波家常出天才,阴差阳错间与她结识,也算是天才气场间相互吸引在作祟,他才会不自觉的踏出那一步。
可是在之后的日子里,她矛盾的性格,她顶着一张包子脸装面瘫的样子,她恋兄恋到无可救药的毛病,甚至于一言不合就给人灌鸡汤的习惯,都让他觉得,这个天才,与他所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的心中有黑暗的存在,因为宗家与分家的分歧,因为父亲身死的恩怨,也因为永世不得自由的束缚,让他小小年纪思虑良多,甚至敌视宗家,思想偏激,颇有些愤世嫉俗的意味。
他以为她应该也一样,因为她与他的命运是那么的相似。
他的父亲因自己的叔叔一家而死;她的父母亲族因她的哥哥而亡。虽原由不同,结果却大同小异,甚至于,她的命运更为悲惨——全族上下,只剩下一个面容阴沉的哥哥。
她不该恨吗?她不该沉溺于黑暗仇视那个凶手吗?为什么她能够不被黑暗支配,为什么,她可以这样无谓的活下去呢?
他想要找到答案。
所以,开始不自觉的关注她,开始不自觉的帮助她,开始不自觉的,理解了她。
人啊,终究是该向前看的。
她说的对,能够有幸拥有这么一双好眼睛,能够看得更远,看得更广,为什么要把视线拘泥于狭窄的一方牢笼之中呢?
他是雄鹰,即使现在被困在这方天地之中,他也有能力一步一步,筹谋规划,挣脱枷锁,最终获得自由。
她也一样,她有着甚至比他更为坚定的目标,并且,从小时候起,就一直以它为目标不断的前行着。
不为怨恨所阻碍,坚定不移的前行着。这样的她,那双坚定的眸子,常常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虽然坚定,却又像是一个孤独的夜行者,没有一个同伴,寂寥的背影让人心疼。
他想和她一起前行,却总是被甩开。
因为他太弱了,不止帮不上她,甚至还有可能成为她的累赘。
[你不要跟来,这本来就与你无关。]
这样的话他在梦中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每次他不自量力的追上去,都会落得个身死的下场,然后,在迷蒙的晨曦中,他看到一张小花脸,红红的眼眸盯着他,黑色的勾玉旋转着,眼角有血泪流下。
又一次被她拯救了啊……
他这样想着,然后告诉自己,他不要踏入危险之中,就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可是,怎么可能放着不管!
明明她的身周有着那么多人在环绕着,可是她却一直都是用一双清凌凌的眸子看着他们,仿佛自己是个局外人,与他们的结识不过是必要的一环而已。
每次终于触及了她的内心,转眼间她又会不着痕迹的将自己封闭起来,隔离起来。
越是熟悉,这种感觉就越为清晰。
她筹谋的一切,计划的一切,在最后的结果之中,她自己都是可有可无的一个存在。
这样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放着不管!
所以,他学会了韬光养晦,学会了滴水不漏的处理问题,也学会了圆滑的游走在长老们之间,以至于现在的他,在日向一族中的地位竟隐隐超过了身为继承人候补的两位小姐。
他垂眸,等他将日向抓紧,他会站在她身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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