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太能理解他的想法啦,一个死去已久的人,真的可以被完完全全复活吗?复活后的人还是原来的人吗?
为什么……在他妻子陷入失去女儿的痛苦之中时,他要去寻找一个注定没有答案的问题,而不是帮助他的妻子走出痛苦,不让自己陪在她的身边呢?
“人应该是向前走的,一时的痛苦绝望,终会随着时间消散,所以要向前看啊……”
我无意识地摸了摸太宰猫猫的脑袋,想,是不是有谁和我说过这句话?
我有些困惑,似乎从我完全开启污浊之后,脑子里就时常响起一些奇怪的事情,还有些没头没脑的话。
我一把把想要趁着我不注意乱跑的梦野久作抓回来,塞了几颗糖果在他手里,摸了摸他的脑袋,“安分点,别乱跑。”
本来梦野久作应该是由太宰负责看着的,只是按照计划,今天他要去和异能特务科交涉,至少在对敌时不能被自己人拖后腿吧。
而除了太宰,侦探社似乎也只有我可以看着梦野久作了,毕竟把一个小孩子关小黑屋什么的,不符合侦探社的人的作风,加上组合和港口Mafia对他可是虎视眈眈,不看好,准得消失不见。
所以在太宰不在的时候,我便被赋予了看好梦野久作的任务,导致我这次出门找镜花还得带上一个熊孩子。
我把人带着一直走到乱步先生推理的地点,那是一个靠近擂钵街的一个阴暗破败的贫民窟里。
为了方便在这里行走,我特意在衣服外面搭了一件黑色风衣,冷着脸做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哪怕过去了许久,这里依然有认识港口Mafia重力使,原羊之王的人,所以一直在快到乱步先生推理的地点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人跳出来挑衅之类的。
反而是暗地里偷窥的人一个不少,空气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只是这一行人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梦野久作看上去是个孩子,可是经历的血腥可不必黑手党少;我怀里的可爱猫猫扒开外皮,只剩下浓郁的黑泥本质;至于我……
我对这样的场景一点也不陌生。
我“出生”的地方是擂钵街,第一次演出是在一个破败的断壁残垣之中,观众是十几个刚刚被我从人贩子手里救回的可怜孩子,还有一只三花猫。
我在遇见夏目老师和玲姐之前,也曾流浪在这些地方讨生活。
这样弱肉强食的地方,弱小就是原罪。
要么自身能力强大,心肠够硬,活的比别人好,不然就像中原中也那样,心思纯良的人总会受到伤害;
要么,弱小到任人宰割。
这里的人,天生就练就一副判断危险的能力,而这仅仅只是为了一个目标——活下去罢了。
而在我成名之后,也曾在这些地方演出过。
只是,不一样的。
我的世界和这个世界。
这样没有希望,死气沉沉的样子,是这个地方的常态,可是,我近乎天真地想着,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见过淤泥中绽放的花朵,就更不能容忍光明在黑暗中沉沦的现实。
我通过异能把自己和梦野送到了建筑物的高处,看着几乎没有尽头的密密麻麻的破败棚屋,和这寂沉的贫民窟。
“喵呜~”甜腻的猫叫声唤回了我的注意。
我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我自己。
在这让人窒息的安静中,我突然与一个瘦小的孩子对上了眼睛。
那是一个不到10岁的孩子,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没有任何关于这个年龄的孩子应该有的东西,只是一片混沌无光,怯懦而麻木,像是一只被囚困在地面的鸟儿,却没有了飞翔的渴望。
“我知道这有多么痛苦,
总有些时候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漫长煎熬的夜晚,
你已然失去抗争的意志。 ”
少女的歌声突然想起在贫民窟的上空,那是一种温柔到骨子里的声音,不经意间,在风的带领下传到更远的地方,突兀地打破了平静的黑暗,让不容与此的光照耀在这片被遗弃的土地。
饥饿无力的孩童在角落里哭泣,放弃抗争的大人怔怔地陷入无言,隐秘的巷子里,身着红衣的女孩睁大了眼睛。
站在橘发少女旁边的男孩,用他那双有着可爱星星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唱着歌的时候好像在发光的少女,陡然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你早已忘记如何绽放自己的光芒,
你的心向往着如鸟一般自由只是缺少双翼……”
少女双手合十,漆黑的长风衣搭在肩膀上随风荡起“哗啦”的声音,一只黑色的猫团窝在她的脖颈间,只有一双鸢色的猫眼露出一点微光。
也许我还可以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我想,就像我之前一直做的那样。
那一天,横滨贫民窟里一个少女做下了这样一个决定:
她想要给这个世界带来一些微不足道的改变,一份小小的礼物,那是名为希望的种子。
“咔嚓,”碎片瓦砾被踩踏的声音渐渐从周围想起,少女的歌声没有受到影响,绯红色的光芒环绕在她的身侧,像是漂洋的绸带,在阳光下近乎透明,忠实地守护着它的主人。
一首歌后,我站在简陋的“舞台”上,缓慢而优雅地拉起及膝的裙摆,对着被吸引而来的人们做出了谢幕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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