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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必要告诉你。”
    “没必要?”
    听出了她刻意的疏远,顾淮远眉目紧蹙:“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全世界最没必要听你说实话的男人?”
    陆兮的心被这句话烫了一下,猝然看向他,又快速躲开了。
    他说对了,她有个秘密,全世界都能听,唯独他不能。
    把她的沉默当成默认,顾淮远轻易被挑起怒火,但很快稳住快要失控的情绪。
    “这五年干什么去了?”他冷静问。
    “跟有钱人结婚去了,不是在信里都跟你说了吗?”陆兮索性破罐子破摔,“不是想听实话吗?这就是。”
    提到那封早就被撕碎的信,顾淮远火气差点压不住。
    她在信里单方面提分手,口口声声因为亲身体验过“贫贱夫妻百事哀”,妈妈的天价医药费已经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所以她要去找个有钱男人结婚,她也确实找到了,要向幸福奔赴,请他也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他那么好,总能找到一个比她更好的姑娘,爱他如生命。
    她用俏皮的文字说着世界上最残酷的话,并且在信的最后,希望他永生永世忘了她这个负心人,因为她不值得。
    “为什么又回来?因为那个男人没钱了,你又把他甩了?”
    陆兮明白,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一个薄情寡义自私自利的女人,她做过什么自己最清楚,所以也没想过要为自己辩护。
    只是为什么要回来?
    这个答案她也困惑过。
    起初是拗不过妈妈的坚持,她想回来,不想人老了无法落叶归根。
    但真正回来以后她才意识到,其实她也是想回来的。
    她青春里的最好和最坏,都发生在这个生她养她的城市。
    她缄默不语,没有勇气回答这个问题。
    顾淮远却把她的沉默当做拒绝,她越来越像一道谜团,他却始终无法解开,这令他情绪暴躁。
    “不说实话吗?那你记住了,以后的我再怎样过分,都是你逼的。”
    “你想做什么?”陆兮骤然紧张。
    “我想要的就多了,眼下——”
    他的食指又恶劣扫过她的红唇,嗓音低沉又暧昧:“你应该庆幸,我只想睡弗兰的床而已。”
    第12章 春水
    他已经露出刀光,陆兮却无瑕担惊受怕,因为一件更麻烦的事来了。
    丁璇突然闯进来,在外面一声声喊“淮远”。
    “淮远,你在这里吗?”
    “奇怪,去哪里了?”
    她离他们越来越近,近到仅一墙之隔,陆兮甚至清晰地听到她的嘟囔声,那高跟鞋仿佛踩在了她心尖上,她的头皮一阵阵发紧,几乎是恐惧地看向顾淮远。
    ——怎么办?
    她动了动唇,无声地问他,只恨自己不懂隐形术。
    未婚妻就在外面,随时能够撞破他们的私会,顾淮远却好像置身事外,一点都瞧不出担心。
    他反而好心情地欣赏她那张焦虑万分的脸,她越着急,他便越畅快,仿佛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卸下她的假面具,窥见真实本来的她。
    “怎么办?”他俯身贴到她耳边,气息灼热,“你求我啊。”
    “求我,我就帮你想办法。”
    他几乎是瞬间就拿捏住了她的软肋,令她呼吸短促方寸大乱。
    已经五年没有和男人有这样亲近的距离,他轻易突破了她的界限,就差攻城略地宣誓主权。
    陆兮脸色绯红,却发作不得,只能用黑白分明的大眼狠狠瞪他,恨不能现在就推开这个恶劣的男人。
    她并不知道因为这过分的亲近,她的眼中氤氲着一汪春水。
    很动人。
    过去动情时被欺负地狠了,她常常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瞪他,说是瞪,更像眉目传情,勾勾缠缠,欲拒还迎。
    顾淮远突然格外怀念这双眼,可惜现在不是能让人怀念的好地点。
    外面的丁璇脚步声渐远,她问了工作人员有没有人进来,工作人员答没有,她就出去了。
    陆兮实在气不过,终于出手推他:“现在的你,跟外面的流氓有什么分别。”
    她还是一贯柔柔弱弱的声调,但语气却极重,眼中的火星子几乎要迸出来。
    顾淮远慢条斯理地出手整了整被她推皱的衬衫纹理:“我变成今天的流氓,其中也有你这女骗子的一份功劳。”
    “什么因得什么样的果,指责别人之前先想想,自己够格吗?”
    陆兮再度噎住,而他手插着裤兜,欣赏完她的心虚狼狈,这才道貌岸然地出去。
    她又在原地枯站了一会儿,等脸上的热度退下,才匆匆出去。
    即将下班的工作人员见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也有些被吓到了,甚至想不起来她是什么时候进去的,多看了她好几眼。
    她并不认为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但多少少少体会到了那些人隐秘的不能道于外人的感受。
    偷偷摸摸,很不体面。
    她去洗手间,在镜子里见到了被他抹得糊掉的口红,心烦意乱地用水洗了又洗。
    站了好一会儿,这才整理好纷乱的心情。
    平静的生活应该是不会有了,她要做好心理准备。
    杨姿言迟迟等不到她回,终于给她打电话,两个人碰上,见她脸上的妆被水洗花,神色恹恹,有些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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