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今天躲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她大脑乱了一刻,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舒子琪又扯了扯方邈的衣袖,咬着嘴唇,做出最楚楚可怜的表情:“方邈,他们要干什么?”
方邈从没有当众受过这种侮辱,更没有想过他捧在手心上的宝贝跟他一起受这种窝囊气。
方邈冷着脸转回头,直接越过秦酥,看向沉默太久的季川,厉声问:“季小少爷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在众目睽睽之下限制我们的人身自由吗?!”
“......”
现场针落可闻,方邈高亢的声音都带着幢幢回音,伴着寒冬的风,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被质问的少年依旧平静从容,他撩起清冽的眉眼,淡然而冷漠的睨向方邈。
方邈被季川看得有些心虚,久经商场这么多年,什么刁钻的角色他没见过,可是眼前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少年,他却猜不透看不懂。就像虚空的黑暗,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可是里面却又不知藏着怎样的波云诡谲,令人不敢轻易的向里窥探一步。
良久,少年轻扯嘴角笑了声,慢条斯理的问:“方先生,我只不过是把你刚刚对秦酥所做的百分之一返还给你,这就受不了了?”
季川笑得更灿烂,黑眸亮得惊人,“方先生,你觉得她是你能随便欺负的人?”
众人完全呆住,那个全身似乎闪着光芒的男孩儿眼尾似乎有鲜红的花朵盛开,靡丽绝艳,像罂粟,危险又勾魂夺魄。
“天啊,网上总有一群花痴看到疯批就‘啊啊啊’,以前没觉得怎么有魅力,这回见到现实版真正的疯批了,天啊,帅炸了有没有?!”
人群里有群女孩子忍不住犯花痴。
“是啊是啊,太有感觉了!呜呜呜,好羡慕秦酥啊!”
“......”
人群里是事不关己的压抑的疯狂,可是作为整件事情的当事人,方邈已然清楚的意识到他到底招惹了一件多么棘手的麻烦事。
况且季家可是他们家族的老东家。
方邈凝着季川沉思,他指节越收越紧,牙关也紧紧咬着,子琪是他这一生最爱的女人,他要保护她。
而且这么多年他也看够了这个世界的肮脏,得罪季家又有什么关系?
大不了他不再做方家的掌权者,去跟子琪过平常人的清淡日子,只要有她在身边也是好的。
想到此,方邈微抬了下巴,打算和季川强硬到底。
“季小少爷,就算和季家解除所有合约关系也没关系,但是我要为子琪讨回公道!”
“!”
“方邈是不是疯了?!为了一个女人?!”
耳边议论声刺耳,舒子琪完全怔住,她呆呆望着眼前这个挡在她身前的男人,从不敢想他会说出这种话。
秦酥的反应倒很平静,显然这是意料之中的,方邈爱惨了舒子琪。
“方邈,也许你该看看我手上的东西。”
秦酥把手机递到方邈面前,里面是那张照片,舒子琪坐在黑色劳斯莱斯里,和一个老男人接吻。
那个男人方邈肯定认识,因为那是他的叔叔。
在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时候,方邈迅速抢过了秦酥手里的手机,他手指颤抖着,视线紧紧盯在照片上。
“方邈,你听我解释!照片是合成的!那个女人不是我!是秦酥在陷害我!她见不得我好!”
舒子琪声嘶力竭的喊,急忙上前去抢方邈手里的手机,却被方邈一只手扼住动作。方邈把手机举高,脸上的温情早已荡然无存,眼中剩下的只有残酷的冷情。
他一点一点的转过头,低垂下眉眼看舒子琪,咬牙一字一句的说:“你手腕上戴的那个翡翠镯子,是我妈的遗物。”
舒子琪扑在方邈身上呜呜咽咽的哭,“那也可以伪造啊!方邈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真的爱着你!”
方邈一把将舒子琪推到地上,最后仅剩的理智也被尽数吞没,他把秦酥的手机朝舒子琪身上砸去,“那个镯子世上独一无二。”
方邈蹲下身,掐起舒子琪的下巴,凑近舒子琪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虽然我叔叔生性浪.荡,玩过的女人转眼就忘,但是那个镯子他应该还是认识的......要我打电话去问吗?”
方邈心脏抽痛,但是眉间只轻皱了一下,又接着说:“你不该拿我母亲开玩笑的。”
手机沉重的重量砸在舒子琪的额角,有鲜血从她细嫩白皙的肉皮上渗出,可是她丝毫感受不到疼,只有巨大的恐惧席卷而来。她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只顾着哭,“方邈,你原谅我一次,我真的不能没有你,真的不能......”
舒子琪想去拉方邈的手,却被他一秒甩开,“别碰我,我嫌你脏!”
镁光灯亮起,场面瞬间失控。
这场本来由季家发起的继承宴,却名副其实的转成了明星的绯闻抓拍现场。
舒子琪妆发杂乱,捂着脸坐在地上颤抖着哭泣,而那个之前比任何人都痴情的豪门贵公子却在此刻,比任何人都要绝情。
秦酥静静看着,有些恍惚。
辉煌的大厅里,装着深色西装的男人低下头看着脚下的人,他沉默了好久,才问:“所以你以前跟我说的那些关于秦酥的事情,也都是假的?”
男人眼中没有往日一丝温晴,冷冰冰的看着舒子琪。舒子琪慢吞吞从地上爬起来,努力维持着女明星的体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