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刚扫的雪,现在又这么厚了,今天他们一大早起来铲雪,到现在也才只铲了一半,不知道咱们晚上回来时还能不能进家门。”
郭红无奈的叹了口气。
乔明月心道,受灾这么严重,哪还有时间能回来呢。
希望她家小狗蛋一个人不要害怕。
往常半小时的路程,今天紧赶慢赶花了俩小时。
后街徐家,周围邻居全冒着大雪跑来帮忙,两个小时终于救出了一半。
徐言脸色惨白的站在檐下,看着被救出来的那么多人里面都没有他爷爷,几次忍不住想冲过去都被挡了回来。
一个公安大叔安慰道,
“放心吧,你看救出来的那几个人都没啥伤,你爷爷肯定也不会有多大问题的。你身体不好,要是再受冷受累出了毛病那可就麻烦了。”
徐言点点头,安分下来。
大家都很忙,人手也不够,他不能再去添乱了。
乔明月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病弱白净的少年,眼睛陡然瞪大,半晌没回过神来。
小言!他不是文安县的人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你瞅啥呢?赶紧过去救人呐。”
郭红心里着急,拍在她后背的手也重了几分。
乔明月回过神赶紧跟着她拿着铁锹挖人去了,途中还是忍不住多回头看了他几眼。
一旁的孙梅打趣道,
“那小孩儿长的是挺好看,但你也不至于一直看吧?这要是让你陆团长知道了还不得生气啊。”
“你非要话那么多吗?”
乔明月不咸不淡的怼了一句。
孙梅也不在乎她的态度,继续小声说,
“我刚才听出来的那几个人说,徐老头八成已经不行了,房子塌的时候他正好站在最里头的一根房梁下。”
乔明月听的直皱眉,
“你别说了,赶紧干活吧,相信他们吉人自有天相。”
孙梅撇撇嘴,她觉得徐老头八成凉透了。
一个小时后,乔明月在破碎的瓦片下扒拉出来了一只脚,而那只脚的主人看样子是没气了。
这次塌房事故造成了两死,十七人伤。
很不幸徐老头就是两人之一,另外一个是看包扎头伤的病人,两人都是被房梁砸中没了命。
病人家属哭的撕心裂肺,拽着一脸绝望快要晕倒的徐言要求赔偿。
街道的干事们有些看不下去出来调解,结果被对方骂的脸都青了。
乔明月担忧的看着他,上辈子最后的十年里,她认了徐言做弟弟。只是这孩子身体太差,在她确诊的前一年就走了,当然其中也有陈家人和她那个废物儿子的手笔。
每每午夜梦回想起徐言,她都愧疚的睡不着。如今看到他这个大活人,又亲眼目睹了他一生中最大的悲剧和转折点,乔明月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视而不见。
她站出来一把将扯住徐言衣领的手拽开。冷声道,
“对于你亲人的死我们表示同情,但这是天灾造成的,他也是受害者。”
“你谁啊你?多管什么闲事?我儿子因为来他家治病才被砸死的,我找他赔偿有什么不对吗?”
老婶子伸手想推开她,却不想反被抓住手腕。
“既然这样,那不如报警吧,咱们去派出所好好问问这件事徐言到底有没有错。”
徐言木呆呆的看着挡在他身前的乔明月,他见过她,他爷爷举报她的那一天。后来听说她是军人家属,是爷爷弄错了。他们爷俩为此愧疚了好久,一直都想跟她道个歉,可惜后来再没遇到过。
她不记恨他们吗?
“去就去,谁怕谁啊。那不就是公安同志吗?走,过去。”
说完甩开乔明月的手又要去拉徐言。
乔明月再一次拦住她,将她拖到几名公安身边。
几人说实话都不太想管,这老太太难缠不说,骂人还难听,他们穿着这身衣服还不好跟她对骂回去,丢人。
老婶子刚才只顾骂人,根本没注意自己骂的是谁,这会儿又突然软下来装可怜,可惜没人买她的账。泥人还有三分气性呢!
“公安同志啊,我儿子今天才三十出头就没命了,我们一家子平时都靠他过日子,如今顶梁柱没了,这是要我们一家子的命啊。”
公安同志根本不吃她这一套,面无表情的指指蹲在尸体旁边的两个高大的男人说道,
“那不是你儿子吗?我瞧着年龄也不小了,他俩又不是没手没脚,大街上随便找个活,一月工资加起来也够开销了。”
老婶子回头看了眼,哭得更厉害了,
“公安同志,你不知道啊,我家老二老三身体特别差,干不了活…”
话都没说完,就听旁边传来一声嗤笑,乔明月捂嘴嘲讽道,
“身体差也没见少吃一口,瞧他们那身材,体重怎么也得有一百五六十斤,倒是你那死了的可怜儿子干巴瘦,瞧着跟多少年没吃饱饭似的…”
“关你屁事!你哪来的小□□搁这儿胡咧咧?再多说一句老娘撕烂你的嘴。”
乔明月冷笑一声,上前拽着她脖子上的围巾将她直接提起来与自己平视,老婶子个子矮了她一个头,这一提,脚尖离地差不多十公分,吓得她脸都白了,哆嗦着嘴唇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见自家老娘受欺负,两个“虚弱”的儿子大吼一声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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