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蘅掬了一捧水起来,月下水珠晶莹,而看如今洁白的浴缸,根本想不到这家伙对男人下手会这么狠:但她看着水珠,想起来了自己是在哪里见过那个男人。
在顾家。
那个男人也是个觉醒者。
如果她没有记错,还是一个曾经对她出言不逊,说她就是个花瓶,站在她好妹妹那边让她自己乖觉一点不要等别人赶……仗着自己是个觉醒者就大放厥词的男人。
顾蘅轻轻冷笑了一声:浴缸展示给她看的画面里,书架上一列摆开的瓶子里全是发黑的液体。
那个男人仗着自己是个觉醒者就觉得高人一等,但在浴缸的事件中,顾蘅敏锐的觉察到了这件事的蹊跷:这让她不由得怀疑,自己是否也在一张巨大的网中。
那么,她现在的处境就不算太差---也许死亡禁地,反而才是她的那一线生机。
**
事实上感慨月圆倒并不是为了伤春悲秋,而是每次月圆基本就意味着对顾蘅来讲这个月最憋屈的时候要到了:嗯,女人都有的那几天。
但相较于以前恨不得让姨妈别来的情绪,顾蘅这一次居然是带着一点期盼的心态等着姨妈驾到:毕竟她都好几天没吃新鲜水果了!
自从知道了那棵树结果子要靠别人贡献痛苦值之后,顾蘅就完全改正了自己嘴馋想吃甜果子的那一点小毛病。
也许是因为知道她只要提出来,医生一定会像之前那样不声不响的就去果树下任由那家伙抽打就为了给她换果子吃,顾蘅头一回闷声不吭的等熬到自己姨妈来了,这才特别理直气壮的去找医生,准备去搞点果子甜甜嘴。
然而她刚刚打开门,却瞧见医生已经等在了门口,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了。他面沉如水,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是:“监狱主,出事了。”
第20章 20觉醒者公会的都是小垃圾……
“19号、42号、43号、57号有异动?同一时间?”
顾蘅听完医生的报告,怀疑的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它跟死掉一样毫无动静。
淦。顾蘅低低的诅咒了一声。
之前每一次当异灵出现异常反应的时候,她的手表总是在第一时间发出警报。
这让顾蘅在听到医生告诉她,有四个监禁室的异灵同时出现了异动,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低下头去看自己的手表。
她并没有怀疑医生在骗她。
她茫然的看看自己的手腕,又看看医生,疑惑指指自己的手腕问道:“以前这种事情出现过吗?这手表一看就是三无不靠谱产品,我就知道这种东西不稳定……”
医生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出乎顾蘅意料的,医生冲她笑道:“手表没有报警是正常的。因为手表毕竟是死物,它探测异常发生与否的唯一标准就是监.禁室内的封闭器是否有被暴力触动,但我采用的判定标准却不是这个。”
医生浅色的眼眸转到了顾蘅带着沉思之色的脸上:他在拐弯抹角的告诉监狱主,他可以帮她预防越狱事件的发生,减少异灵突破带来的危害。
在过去,这是让监狱主们更加依赖他的筹码之一。
但他从来没有这么早的把这项筹码拿出来过。
对任何一位监狱主都不曾如此。
顾蘅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微笑着的医生,忽然有些好奇起来:他眼中的每一个监禁房间到底是什么样子的?那些快要暴走突破的异灵,在他眼里是不是全是一片片黑乎乎的气?
她这么想着,也就顺口问了出来。
医生笑了。
相较于他脸上常年保持的微笑,这一次的笑容显然要真实的多,医生笑了好一会儿才摇头说道:“不是黑气,我没有那个能力……我带您去看看您就知道了。”
他笑着转过身在前面引路,心里却已经在对新任监狱主的观察单子上划掉了“视力变异”这一项。
医生先带顾蘅去的是那两个连号的房间:42号【雪人】和43号【烧焦的房子】。
站在42号房间门口,顾蘅第一次发现,她无法清楚的看到里面的情形。
但室内北风呼啸、白雪飘飘,从门口往里看,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影子在房间里顶着漫天飘下的白雪像蜗牛一样的往右边挪动。
房间里的积雪相当的厚实,以至于人形的挪动速度滞涩迟缓,每一个动作都仿佛费劲了千辛万苦。
就在顾蘅踮着脚尖从外往里看的时候,那个人形影子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起眼帘朝着门口的方向看过来:它的眸光凶戾而冰冷,顾蘅在和它对视的时候,很直接的感觉到了对方对自己不加掩饰的敌意。
但隔着厚厚的墙壁,那个凶戾的人形物体并没有冲过来,只是屋内的雪花落的更多更急,随着呼啸的北风,就连顾蘅贴着的门上也在一瞬间传来了一种刺骨的凉意。
皮肤上一阵隐约的冷痛传来,顾蘅一惊离开了门边:冰雪咯吱咯吱的封住了门框,直到片刻之后,门才发出了“咯啦”一声,冰封的门框上裂开了一道缝。
医生适时的拉了伸手拍拍自己胸口的监狱主一把,低声提醒道:“42号的力量已经有部分散逸到门处了,这是我预测它有突破封锁可能的原因。”
顾蘅点了点头。
这股散逸开的异常力量很快的就平息了。
短短片刻的冰冷之后,门处恢复了平静---不知道用什么金属材料制成的门框很快恢复了原本坚固的形状,上头的冰雪片片剥落,很快掉在地上重新融化成了一滩透明的水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