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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页
    他们要送自己去的,是隔一段时间就会暴动,隔一段时间就必须送‘灵骨’进去镇压的海心监狱。
    顾蘅冷笑了一声,拿过了桌子上放着的小册子。
    上头的扉页上写着“监狱主指南”五个字。
    翻开第一页,图片上绘制着的是一个F级的异灵图像。
    下面写着对医生的简介:
    医生(F级)
    危险系数:安全。
    医生是岛上唯一拥有自由的异灵,他也是唯一一个自愿要求呆在监狱里的异灵。
    医生曾经对我们说,他无法坐视任何一个伤者,无法漠视任何一个伤口。
    所以医生身穿白衣,在某一个异灵自残的夜晚出现在岛上,自他出现之后,监狱的□□不再有异灵失去他们的生命。
    因此,我们给予医生一定的自由作为他救治的回报。
    “……”F级,毫无杀伤力的级别。岛上其他所有的异灵最低也都是D级起,顾蘅瞅瞅图片上那张画的很抽象但依显得温柔谦和的脸,忍不住点了点他的唇角:这种F级的异灵都被放在岛上,要不是自愿的,实在是挺可怜的。毕竟这座岛,可是公认的异灵禁地,不管是环境还是待遇,都让异灵很不舒服。
    自愿为了减少这些伤者的痛楚才留在岛上的异灵医生,或许他的诞生起初,就是来源于某些奉献者的执念吧?
    想到这里,顾蘅忍不住低声叹息:“这世道可容不下好人。”
    我这个倒霉蛋,不就是因为一时想着救个小孩子,醒来就沦落到这儿了吗?
    虽然对自己现在身处的情况心烦意乱,但顾蘅还是认认真真的一页一页的仔细查看这本监狱主指南。直到她终于把每一个异灵的模样和杀伤力牢记于心。
    就在她翻看完了这本薄薄册子的最后一页之后,船忽然发出轻轻的“咯噔”一声,顾蘅探头去看:船靠岸了。
    她利落的从船上翻身下来,脚踏实地的一瞬间,她看清了远处的景象:小岛上没有被迷雾之海上蔓延的雾气包裹,而小岛的正中央,孤零零的立着一个灰色的建筑物。
    除了包裹住岛屿的重重迷雾外,这小岛的一切,和外面并无分别。
    就在她眯着眼睛眺望那岛上唯一的高大城堡外形建筑物的时候,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了柔和的男声:“你身上的伤口,疼吗?”
    近在迟尺的气息让顾蘅吓得浑身一抖。
    她抬起头,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穿着白袍,栗色头发、正温和亲切的看着她的高挑男人。
    在他身上,不会让人感觉到一丝一毫的攻击性,他的面容。
    在看到他的一瞬间,顾蘅立刻就意识到了他是谁:小册子上只说了这个F级的家伙没有杀伤力,可没有说这家伙光靠脸就能杀人啊!
    英俊成这样,还需要有什么别的杀伤力?笑一笑大概都会有审美正常的异灵愿意替他手染鲜血吧?
    也许是意识到了她略有些呆滞的反应,男人的唇角微微勾起了更深的弧度,他再一次重复了一遍:“我能给你医治一下你的伤口吗?一下就好。然后就不会再痛了。”
    顾蘅手上的伤的确还在隐隐作痛。
    先前大概是跟巨鼠战斗的时候留下的擦伤、淤伤也在身上各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更别提她还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听到的那些对话。
    她记得自己在和巨鼠对战的时候明明发挥了异乎寻常的力量,为什么却没有觉醒?
    是不是在她昏倒的时候,那些无耻之徒对她动了什么手脚?
    医生的医治是写在了小册子里的‘品质保障’,在这种监狱情况不明朗,甚至可能很危险的时候,若是能得到一点他的治疗,对她已经糟糕到了极点的状况肯定是有帮助的。
    但鬼使神差的,顾蘅看向了医生的锁骨。
    细白如瓷的肌肤上,留着一道深深的淤青,像是被什么人挥拳击打留下的伤:这绝对不是医生自己会留下的伤口。
    她的目光在那道伤口上稍稍停留片刻,旋即迅速的摇了摇头:“不用。”
    已经卷起了袖子准备好动手的医生愣住了。
    他皱起了眉头,原本闪闪烁烁的、满是笑意和温柔的眼眸里只余下了星星点点的失望,就连原本弯起的唇角也失落的垂了下去:“不能吗?”
    “……”大概没有几个女人能拒绝这样失魂落魄的英俊男人吧。
    更何况他提的要求还是“让我给你治疗一下”。
    顾蘅当然也不能。
    但在隐约猜到对方的‘医治’到底是什么样的机制之后,她完全没有把自己的痛楚转嫁在别人身上的想法,尽管这个请求是对方自己先提出来的。
    因为是对方自己提出来的,就能让利用别人的行为变得正义吗?
    对她来讲,并没有。
    所以顾蘅并没有松口,只是在看到医生准备转身离开时垂下的肩膀时,她转念一想,忽然又叫住了他,捋起袖子露出了自己的手:“来吧。”
    医生一愣。
    但旋即他就笑了。
    他的嘴明明没有张,顾蘅却听到了他低沉优雅的声音:“让我医治你。”
    顾蘅皱起了眉头:她这是幻听了?
    她再凝神去听,这次却又什么都听不到了。
    医生的手这时候已经搭在了她的手上,顾蘅却“唰”的一下缩回了她的手,对着面前穿着白袍的男人摇了摇自己的手指,满脸认真的说道:“不是这种医治啦,我说的是,涂点紫药水啊红药水啊,贴点胶布啊什么的,就是正常的那种包扎手法。”她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什么,“等等,你会的吧?”该不会是野路子医生只会奇奇怪怪的治疗手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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