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华夏的神明吗?”
静江难得紧张地飞快看了一眼鬼灯,拜谒神明这件事对于人类而言还是很受重视的,在高天原里丝毫不怯场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自己作为纯阳一脉的弟子根本不受这片土地本土神明的管辖。
“算是吧,具体是神明还是妖怪也说不太清楚,总归和普通妖怪还有那么些区别。”
鬼灯轻描淡写道,末了,又补充上一句:“那种渣滓你紧张什么。”
察觉到了身旁属下突然严阵以待起来的态度,鬼灯对此非常不屑。
小屋子的木窗上雕刻着层云纹样的雕花,静江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所谓“神明的居所”,身后就传来陌生男性的声音:“怎么,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家伙又来我这里做些什么?”
静江震惊地回头——那一句“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得还是汉文,她很怀疑鬼灯到底听不听得懂。自家上司的外语水平和自己的东瀛官话不相上下,都处在日常交流没问题但是一旦开始吟诗作对引经据典就有点跟不上思路的程度,乍一听这一句反应不过来应该也是正……正常……
鬼灯迅速转身,直面着声音的源头,好歹没有直接动手打人,咬牙道:“这家伙有点事情想要咨询。”
被强行推上前去的静江:“……”
她一时半会儿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面前的是一位狭长眼睛丹凤眼的青年。
虽说大抵是人类相貌,但无论是眼角非人生物常见的赤红纹路还是浑身上下隐而不发的陌生内息都在标明对方绝非等闲,静江僵在原地脑袋飞快地转了转,也没想起来到底是不是应该先鞠个躬。
反倒是陌生青年比自己先一步动作,几步跨过来抓住自己的一只手:“哎呀呀,真是难得一见,没想到在这桃源乡里还能够见到那个吕洞宾门下的弟子……我看看,内息不错,基本心法也学得扎实,嗯嗯……”
自来熟一般不住点头。
最初还是一副一本正经查探心法的态度,用中原官话说着些“果然是混元内功”之类的判断,再之后开始说些奇奇怪怪的内容来:“小姑娘妆容果然是非常精致呢,今晚有没有空留在这里喝酒?我这里的陈年佳酿可是要多少就有多少哦,更何况,他乡遇故知难道不是非常难能可贵的一件事情嘛,我们一定会有很多话题可以交流喔?今晚不回去住在这里也……唔唔唔唔!”
最后的一句话青年没来得及说完,就因为外力彻底松开了之前一直握住的静江的手。
鬼灯抬手直接把自己的狼牙棒丢了出去,正中面前青年的面门——静江保守估计,伴随着清脆的咔嚓一声,这家伙整个颅骨的前半截都被打得有些凹陷。
“干什么啊你这魔鬼!”
青年气急败坏:“刚才那一下要是人类的话,直接死在你手上都不奇怪哦?”
“我本来就是鬼啊。”
鬼灯无所谓地回应道,随后语气陡然严厉:“你刚刚的行为早就已经跨越了那道属于同乡的警戒线踏入性|骚|扰的范围了吧!而且!”
鬼灯上前几步,毫不留情地把已经嵌进青年面门的狼牙棒又狠狠拔了起来,随时打算再敲一下:“她现在这个年龄是应该尽量避免饮酒的!”
静江看着神仙打架的场面,尽量想让鬼灯忽略掉自己就是因为醉酒而掉进东瀛地狱之中的这一事实——江湖之中素来饮酒不分年龄,无论是成人还是少侠只要愿意都可以找个自己喜欢的场所一醉方休。
“你这话就说得过分了吧……”
青年挣扎着爬了起来,已经变形的面颊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恢复了原貌,令静江不禁感叹果然不愧是神明:“那家伙灵魂所度过的年头,早就已经超过了如今外表看上去的年龄了吧?这么一想还真是有几分意思……你到底吃了什么东西?”
青年狭长的眼睛露出几分探寻的神色。
“我,我也不……”
静江正有些茫然地打算搭话,就被鬼灯又强行岔开了话题:“我时间很紧张,现在可以来说重点了吗?”
青年看了一眼鬼灯又看了一眼静江,了然笑道:“当然,那么先进店里借一步说话吧。”
“那么首先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做白泽,嗯……是从人类这种物种诞生之前就已经存在于世界上的神兽喔?”
名为白泽的青年露出称得上能够迷惑大众的笑容来:“在汉方上尤为擅长,你们有个叫什么地方来着?对,青岩,那里的名为太素九针的技巧我也略知一二,如果想要探讨的话,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无论是功法还是别的内容……我都很欢迎喔?”
鬼灯抬了抬眼皮,将狼牙棒狠狠地在木制的地面上砸了个浅坑出来:“你这家伙的脑子里全部都是黄色废料吗?!”
“嘛嘛,别这么激动,鬼灯你这家伙果然几百年都是如出一辙的严肃啊。”
白泽倒退两步,冲着鬼灯摆了摆手,偏过头去看静江:“你觉得如何呢小纯阳?”
“我觉得还是别了。”
哪怕是面对这个过于轻佻的内容,静江仍旧还是保持着对于神明的尊重,一脸严肃地回答道:“哪怕同属于内功心法,五仙教的教主曲云阁下在同时修习了阴性内功的冰心诀和毒性内功的苗疆蛊术以后就因为内功不和而从成人蜕变为孩童,这样想来即便是同属混元内功,纯阳诀和养心决同练保不准会出现什么异常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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