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花瓣在水中飘飘浮浮,逐渐褪去颜色,变成了粉色。
“这样就不好看了。”绮玉看了两眼,不赞同的说。
盛弘深冷漠的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
看出他心情不好,绮玉有点疑惑发生了什么,可也没太在意,坐在另一边掏出手机看起了视频。
“咦?”这一看,她惊讶了一下。
有人评论。
她点进去看了看,发现短短几条都是质疑。
‘这么真,不是刺绣吧。’
‘我感觉是真的诶,能看见绣线。’
‘肯定是P的,傻子才信,刺绣都是线做的,能成这样?’
‘图片真好看,这龙神了,谁画的?求个lxfs。’
‘同求。’
逐渐歪楼后,大家都更关注这个绣图稿子是谁画的。
哪怕是P的,也要有底稿,这个黑龙画的实在是太好了。
“才不是,明明是真的!”绮玉气呼呼的说,觉得这些人实在是眼神不好。
这么明显的绣品,他们竟然觉得是假的!
盛弘深抬眼看了她一眼。
相处这么久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绮玉这个样子。
这一分心,因着昨晚那个梦后一直没睡好而十分糟糕的情绪顿时散了些。
“怎么了?”他放下手里的花,拿起管家早就准备好的毛巾擦了擦手,看着绮玉问。
“这些人竟然说我绣的黑龙是P的,过份!”绮玉很不高兴,伸手使劲按着手机回复评论。
‘才不是P的。’
‘是真的绣品。’
‘我画的。’
回复完,绮玉看着手机,还是很生气。
觉得这些人类实在是见识短浅,竟然能把一副绣品认成假的。
“你把手帕给我,我要再拍个视频。”绮玉想了想,看向盛弘深说。
她脸颊还带着激动时泛起的粉晕,眼中未散的怒气让那双眸子分外有神。
是相处这段时间来从未有过的神采奕奕。
“没带。”盛弘深觉得这样的绮玉很有趣,他那么刁难她都没事,竟然会因为一条帕子生气。
几个无知之人的无知之言而已。
那条手帕被他扔进抽屉,并没有带在身上。
“我不是说让你随身带着?”绮玉气呼呼的说。
她站起身,推起了盛弘深的轮椅,转身往电梯走。
“那你这就去给我拿。”她说,理直气壮到有些娇蛮。
这个时候的她倒是和齐玉有点像了。
盛弘深手指划过控制盘,漫不经心的想。
这还是这段时间以来,绮玉头一次主动来给他推轮椅,速度很快,却很稳当。
盛弘深本来想拒绝,想了想后就安安稳稳的靠在了椅背上。
难得的一次,之前她看他驾驶轮椅,眼睛总是亮晶晶的,新奇中带着兴致勃勃。
似乎觉得很有趣,丝毫看不出对于一个双腿不良于行的人的怜悯。
也因此,她一点儿都没有我应该帮帮这个可怜人,比如给他推轮椅的想法。
在她眼里,他是正常的。
一点儿也不善良,却正是盛弘深喜欢的样子。
他讨厌用自己来成全别人的善良。
这也是他愿意容忍她某些时候的冒犯的原因。
不过——
“你戴在这儿。”拒绝了绮玉上三楼,盛弘深讨厌别人去自己的地盘。
绮玉倒也不强求直接就松了手,不过又格外叮嘱了一声,“你快点啊。”
一想到那些质疑,她就很不高兴,想立即找到证据打他们的脸,哼!
好啊。”盛弘深眉梢微扬,笑吟吟的应了。
然后他就在上楼后,不急不缓的在屋子里转了转,这才打开抽屉,拿了那条手帕,慢悠悠的下了楼。
电梯一开,绮玉就站在电梯外,睁大眼睛,气呼呼的看着他。
“你怎么这么慢。”她不自觉的噘着嘴问他。
“有点事。”盛弘深随意找了个借口。
绮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手帕给我。”
盛弘深不急不缓的出了电梯,这才顶着绮玉眼巴巴的视线,取出帕子递给他。
跟着他的额头就是一痛。
“嘶——”他下意识抽了口气。
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疼痛感了。
绮玉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了,“让你糊弄我。”
当她傻啊,看不出来。
说完话,她推着盛弘深的轮椅直接去了餐厅,说,“你太慢了,管家都来催过一次了!”
盛弘深捂着额头,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慢慢的就笑了。
她竟然敢打他。
她到底知不知道,齐玉除了厌恶他,其实更多的是惧怕他,在独自面对他时,不管她表面上如何的高傲娇蛮,眼底总呆着抹不去的畏惧。
别说打他了,就是跟他说句话,她都下意识紧绷着自己。
多有意思。
这一个接一个的马脚,他都数不清了。
这根本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敏锐的感觉到他身周气息变得和缓,本来以为他会生气的绮玉心中不由茫然。
人类被打还会高兴的吗?
管家一直候在客厅,他敏锐的听到轮椅和脚步声后,立即郑重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