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真双手交叉挡在嘴巴前:“这么厉害哦?我觉得吧,师兄那样的人,可能还真受不住一堆人追捧,但是他如果有喜欢的人,一定是喜欢得很深情的那种。”
江则潋瞥她一眼,挪开目光:“怎么,你对傅承钰有意思?”
阮真慌得拍桌子道:“怎么可能!我昨天才见的师兄,能有什么意思!”
江则潋喝了口水:“那什么叫‘师兄那样的人’,搞得你很熟悉他似的。”
“这个么,感觉出来的呀。”阮真讪笑,“师父,你也知道我之前在人间混迹江湖,别的没什么精进,看人的本事倒是精进了不少。”
江则潋放下杯子,看她:“那你说说,你看出我什么来了?”
“嗯……”阮真摸着下巴,绞尽脑汁,“师父这么漂亮,一定也有很多人追,但至今还没有仙侣,必然有某种原因,恕弟子冒犯,若不是师父受过情伤,便是师父眼界太高。”
江则潋的指甲刮着茶杯沿,轻笑一声:“你懂的还挺多。”
阮真的双眼闪闪发亮:“我说的对吗?”
“不告诉你。”
“唉,师父,我告诉你吧,碰到喜欢的人就要赶紧下手,不要畏首畏尾——”
“等等等等,”江则潋打断她,“你在讲什么?教我怎么谈情说爱?就你?”
阮真晃了晃脑袋:“师父,我是有过真爱的啊,只可惜没能及时下手,加上阴差阳错,最终错过了他。所以我最讨厌那些瞻前顾后想这想那的人了,等终于想完了,差不多也玩完了。及时行乐嘛,你说对不对?”
江则潋不置可否地“唔”了一声。
阮真笑眯眯地往江则潋那儿靠了靠:“师父,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或者说,有没有一个人,让你牵肠挂肚,忧他所忧,喜他所喜,让你放不下?总是会想到他?”
江则潋伸手捏住阮真的下巴,挑了唇角:“小丫头片子,你套话水平有点儿低了吧?想打听你师父的隐私?哼,你师父我当年混账的时候说过的假话比你说过的实话都多。”
“……”师父和师兄果然不是一个段位的。
阮真赔笑道:“一时好奇嘛,师父大人有大量,万毋怪罪。”
江则潋起身:“行了不跟你多烦,我回去睡觉了。”
因为江则潋已经有了警惕性,阮真不敢再随便套她的话,只能从傅承钰身上下手。
这天她在演武场一个人练了好久也没等到傅承钰,不由觉得有些奇怪。她溜出演武场,正好看到傅承钰路过,就叫住他:“师兄,你今天怎么不来监督了呀?”
“今日有事,我需要去琅琊峰一趟。”
阮真便问:“什么事?我看最近师父也挺忙的样子。”
“盟会要开始了。”傅承钰看她一脸迷茫,不由无奈道,“你入宗这么久,该不会连盟会是什么都没听过吧?”
阮真想了想,恍然:“哦盟会!我想起来了!怎么,师兄也去吗?”
“嗯。”
“我能去看吗?”
“不能,你还没修成仙骨。”
阮真非常遗憾地垮了脸。傅承钰看她失落,便安慰道:“盟会之后大概又要举办新一轮竞技大会了,你也是要比赛的。”
阮真说:“可是竞技大会谁知道什么时候比呀……还是看盟会来得靠谱。”
傅承钰也说不了什么,就拍拍她的肩,离开了。
他到了琅琊峰后,便看见薛袖一个人面色冷漠地从他前面不远处走过,他不由多看了她一眼,因为按照道理薛袖也是要参加盟会的,此时应该往议事阁去,怎么她走的路不对?但他向来不爱多管闲事,便也什么都没说,继续往议事阁走。
走了几步,又看见万锦良也往议事阁去了。
傅承钰脚步一缓,偏了偏头,薛袖已经走得影子都没有了。
三三两两的弟子从旁边经过,被他捕捉到几句话。
“薛袖和万锦良算是闹翻了吧。我从前还挺看好他们的呢。”
“谁知道呢,万锦良有时候不过是公事公办和女弟子讲一句话,她都要在旁边瞪半天。这疑心太重了吧。”
“行了吧,就万锦良那老好人的样子,不分对象的和蔼可亲,薛袖心气又高,早晚要掰。”
“你们适可而止啊,他们的事我们也不知道内情,别乱说话。”
傅承钰拢了拢袖子,走进议事阁。
阁中已有了不少人,几位负责的长老和司主坐在主座,一帮优秀弟子则坐在其余位置。傅承钰拣了个位置坐下,坐下后才发现正好面对着江则潋。
江则潋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翻手里的资料。
人差不多到齐了,薛袖才姗姗来迟。她环顾一圈,发现只有万锦良身边一个空位和傅承钰身边一个空位。她抿了抿唇,在傅承钰身边坐下。
“好了,既然人都到了,我就来说一下这次盟会的流程。我们玄汜宗总共派出二十八名弟子……”长老不紧不慢地读着细则,其他人都安静聆听。
从后排伸过来一只手,轻轻碰了碰薛袖的胳膊。
薛袖侧目,抽出那只手递过来的一张纸条,扫了一眼,然后放在膝盖上轻轻撕得粉碎,再把它放到掌心,手背到身后去。
傅承钰不动声色地看着。
后排的人显然是愣了愣,才把碎片转移到自己手心里,再传往后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