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赫拂袖转身,声音严厉:“回去叫你师父过来,我有话单独和她说。”
傅承钰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也只能应下,从圆台上下来沿原路返回。
江则潋看着从阴影中走出来的徒弟,问道:“师父他人呢?有跟你讲什么吗?”
傅承钰摇头:“长老他只让弟子上了一个圆台,之后弟子便神思恍惚,什么也不记得,清醒后长老也未多说,只叫您去一趟,说是有话。”
江则潋疑惑不已,不知傅承钰究竟是个什么情况,也不知师父打的是什么算盘。她一路快行,见到岩赫的背影后放慢脚步,行了一礼:“师父。”
岩赫转身,道:“你这个徒弟,很特别。”
“特别?”江则潋困惑地望着他,“还请师父明说。”
岩赫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却是不回答她:“你平日里是怎么教他的?”
“那孩子很聪明,悟性高,所以弟子就是让他看着书练习,弟子每晚去检查指导……”
“不行!”岩赫突然提高了嗓门,“你怎能如此教他!长此以往……”他忽然截住话头。
江则潋看他止住不说,心头顿时不自在起来:“会怎样?”
岩赫面上似有怒气浮现,又被他压了下去。几个吐息后,他才开口,声音极轻:“你什么也不知道……”
“师父,您可否大声点?”江则潋已经有点不耐,她多么怀念从前那个爽朗大笑的岩赫,眼下的师父是愈发奇怪。
岩赫的手在袖中收紧:“你只需知道傅承钰体质特殊就行,更多的不必知道。即日起你必须改变教学方法,严加督促,时刻在旁边指导。玄汜宗的一切功法都要尽快掌握,尽快。”
“为何?”江则潋急了,一天到晚陪小徒弟修炼她还有没有悠闲日子过了?
“不必多问!你也不可偷懒!”他注视着江则潋,周身威压迫人,“为师总不会害本宗,不会害你,也不会……害他。”
江则潋非常不理解师父,她真是怀疑师父被人掉了包。思及此,她忍不住说:“师父,弟子很早就觉得你变了,你以前……”
“以前是以前,难道你指望为师现在还会陪你去摸灵兽蛋不成?!好了,回去罢!”
江则潋咬了咬唇,行礼之后便飞快离开,连告退也没讲。
岩赫看着她负气的背影,心底涌上深深的无奈。这个小徒弟,这么大了还这副样子,以后如何接任长老之位。不过,等真的成了长老,她也就会变了吧,和他……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好像有点水,今天就双更更掉吧……说过的第十章加更就没有啦
☆、第七章
回去的时候,傅承钰明显感觉到师父心情不好,可又实在想知道长老和她说了什么,忍了又忍,终于在抵达白璧峰的时候开口:“师父,长老有没有说,关于弟子体质的事……”
江则潋顿住脚步,道:“你体质比较特殊,所以从明日开始,我们换一种教学方式。”
傅承钰认真听着。
“你仍旧是卯时抵达修炼场,上午修习辟谷与御物,中午略作休整后为师便开始教你剑法,晚上自己将白日所学温习一遍,心经自己抽空念,每天三遍。”
傅承钰略一思索道:“可是师父,这样一来每天修习辟谷和御物的时间就少了。”
江则潋心中烦躁,回答道:“时间少了便更要努力,自己还不知道如何做么!”然后扬长而去。
傅承钰愣在原地。琉鸢望着少年,眼中流露出怜悯神色,接着转身飞走,掀起了一阵风。傅承钰只好在凌乱的风中往自己院子走。
昨天拿的食物还剩了不少,傅承钰把它们当做午饭吃掉后,便去了修炼场打坐修习辟谷之术。
将近未时,他结束辟谷,开始练习御物。今天估计是被师父刺激了,若说之前用十之有九的心思在修炼,现下便是在用十足十的心思修炼。也不知过了多久,一直纹丝不动的木板居然在地面上挪了一挪,傅承钰大喜,更是卯足了劲。
下午的修行是以木板能在地上弹跳起来告终的。
傅承钰离开修炼场后,先去了一趟藏书阁,回屋后用巾子擦了擦汗,又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才坐下。他翻了一会儿拿回来的玄汜宗典,不知不觉就被当年开宗之时的种种事件吸引。
千年前,神界式微,妖魔崛起。修仙者讲究的是细水长流,妖魔主张的是速成奇效,前者根基稳重但缺乏新锐,后者功法奇诡却发挥不稳,两者相斗多年皆是死伤惨重,甚至波及人界,整得日月无光,山河变色,血流漂杵,堪称天地浩劫。
仙门中有识之士经过细致分析,取长补短,研究出了新的修炼心法,努力之下,说服了守旧顽固的保守派仙人,建立新的门派,重整乾坤,重重打压了妖魔,再次确立了仙界的至高地位……
直到黄昏将尽,光线暗淡,傅承钰起来点灯才发觉没吃晚饭腹中空空,望向桌面,已经没有吃的了。他犹豫再三,往中院走去。
他站在院子门口,朗声道:“弟子傅承钰求见师父。”
“何事?”晚风吹开院中水阁之上的纱帘,江则潋歪着身子靠在栏杆上,青丝如瀑,神色倦怠。
傅承钰心口一窒,放低声音道:“弟子还未吃晚饭。”
“……这样啊,为师疏忽了。”她仍是一副懒洋洋不想动的样子,“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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