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只有你们魔修能觉察到来自魔界的灵息,更何况我们交过手。”水明姬矜娇道,“如何?你若不方便,我可替你试探二人。”
“不必了。”罗刹沉默了片刻,竟是脚下一蹬,飞身而去,“记得,不要再告诉任何人。”
水明姬目送他离开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丝怨毒的目光,只是这目光隐瞒的太好,是以并无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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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正锋刚刚飞升,还需大量的时间调理,而宁清漓却心不在焉地想着楼焱之前说过的话。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楼焱的身份,只是一直以为她都把他当做修真界的前辈,那些个弯弯绕绕都被她略过。
可这两日闲下来,不知为何,宁清漓忍不住一二再,再而三的想起来。
他漫不经心的语气,没有丝毫矫揉造作和编造的痕迹,他似也没有意识到说出的话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或者前辈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在修真界,知晓的人其实很少。
如此想来想去,宁清漓还是没办法骗自己,前辈上辈子搞不好是个魔修。
魔修正道向来都是水火不容,想到此,宁清漓心中便十分微妙。
自小,师门便告诉她,魔修都是阴险狡诈,手段残忍之徒,修者应该见之便杀,这是他们的责任。
可是宁清漓想到楼焱一颦一笑,那些宠溺与包容,便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他真的是魔修。
可前辈行事乖张,那日在洛城,他也毫不顾忌正道弟子的性命,只要细细思索便能觉察到其中的违和。
宁清漓如此心事重重,很快便让楼焱觉察到了。
“怎么了?”楼焱很是担忧的问道,小丫头近来心事重重,却怎么也不肯说怎么了。
“没什么。”宁清漓强笑着摇了摇头。
楼焱挑了挑眉,一副不信的样子。
“真的没什么的。”宁清漓被楼焱盯的十分心虚,下意识地躲开他的目光,“就是有点担心浮山剑宗,多年基业,难道就要这样毁于一旦吗?”
宁清漓喃喃道。
楼焱懒懒道:“天下大势本就如此,便是哪一日魔修占了上风,也未可知。”
宁清漓心头一跳,却只沉默下来。
楼焱瞧着稀奇,伸手将她揽进怀里,小小的亲了一口,而后才道:“不要胡思乱想,且放心,有我在,浮山剑宗也不会有事的。”
“嗯。”宁清漓靠在他怀里,慢慢闭上了眼睛,她并不多言,只心里却莫名有种隐约的担忧,这种担忧竟和玄门大比之前,颇为相似。
第二日一早,天方大亮,浮山剑宗后山的钟声便响了起来。
宁清漓睁开眼睛,眉头紧紧蹙着,这钟声她记得清楚,乃是浮山剑宗示警的钟声。
门外很快响起喧哗声,她起身冲出房门,只见天上无数修者御剑而行,皆朝浮山剑宗正殿而去。
宁清漓赶过去,只见乌压压一堆人守在殿内,周深晓仍坐在上首,面色苍白。
钧天门一众弟子站在一旁,地上有一具尸体,上面蒙着白布。
祁阳气的脸色扭曲,怒喝道:“周深晓,你浮山剑宗欺人太甚!”
宁清漓走到宁正锋身边,朝他投去询问的一眼,宁正锋低声解释道:“今日一早,钧天门一个弟子死在房中,浑身遍布魔纹,仿佛是被魔修侵体所害。”
宁清漓微微一怔,不可思议得看向宁正锋。
“是魔修?”她压低声音问道。
宁正锋微微颔首,眉宇间却很有几分不解。
门派中混入魔修这种事,青云派过去也曾遇到,且查了一通,却依旧没查出什么源头。宁正锋的目光扫过浮山剑宗,甚至是钧天门一众弟子,最后才对宁清漓道:“想来是浮山剑宗内,有魔修。”
“少宗主稍安勿躁。”周深晓声音嘶哑,神色间却不是昨日一团和气,“这名弟子显然是被魔修所杀,只是这魔修到底从何处来,却是不好说的。”
祁阳眯着眼睛看向周深晓:“你是何意?”
周深晓笑了笑,眼神中却很是冰冷:“昨夜我浮山剑宗,也有一名弟子身亡,如今仍躺在后山藏剑阁前,与钧天门的弟子死状一样。少宗主要追究我浮山剑宗,我倒是想问问你,为何你钧天门一来,我浮山剑宗就混入了魔修呢?”
祁阳到底年少,听此不禁一时愣住。
“你钧天门要争仙尊之位也罢,要做这仙门百家的头把交椅也罢,但勾结魔修,为祸天下,这顶帽子,钧天门担得起吗?”
周深晓一边说,一边狠狠拍了一把桌子。
祁阳冷笑一声道:“好啊,看来周掌门是要把这屎盆子扣回给我钧天门了,此事绝不算完,三日之后,钧天门会遍邀仙门百家,到时候,再与浮山剑宗,做个交代。”
说罢,祁阳转身便走,竟是拂袖而去。
眼看众人皆走,应晨怒道:“师兄,他们这摆明了是要借题发挥,逼供呢!”
周深晓面色阴沉,淡淡道:“那又如何?我浮山剑宗上下如今又有什么办法?”
他说着,将目光投向宁正锋。
宁正锋心中了然,道:“周掌门放心,我青云派自然是和浮山剑宗一条心的,只是我们到底独木难支,还得请周掌门多多联络些门派,才好与钧天门抗衡。”
“我省的,这两日,还请你门下弟子多多养精蓄锐,三日之后只怕是一场恶战。”周深晓补充道,“至于魔修的事,由我浮山剑宗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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