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吧。”许厌之张了张嘴,终究只淡淡说道。
“我能进吗?”楼焱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
许厌之没有回头,只道:“一并来吧。”
她和楼焱跟着许厌之走过,只见内院之中,早已是一片荒地。
强大的灵息波动时断时续,宁清漓走近了,才见内院之中,于青松一身狼狈,半跪在地上,他穿着一身夜行衣,身上挂了彩,身后姚正锋的剑,横在他的脖颈上。
姚正锋满眼的杀气,手中天舞灵簪伴随着强大的灵息,充斥着整个后院,于青松带来的人连同与他素来关系亲厚的堂主们皆是一脸忌惮地看向天舞灵簪。
方才,自这东西一亮起来,于青松在姚正锋手下,再没多打出一招,便重伤倒地,难怪当初石道仁说什么,也要留下这东西。
姚正锋原本杀气腾腾,却在抬眸看到宁清漓的一瞬渐渐散去,他似是松了口气,又惊又喜:“你们没事?”
宁清漓看着姚正锋,亦是五味陈杂,她还记得那个记忆中小小的少年,自父亲病故后,他便撑起了这个家,重活儿累活儿都是他干,直到那一日他背上行囊,说是去打猎,却再也没有回来。
她一直以为他死了,却未想到,这辈子还有个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始终都在不远处看着她。
“我没事。”宁清漓大声道。
听此互动,于青松心下明朗,怒道:“你是宁家人!”
姚正锋并不预备再隐瞒,只笑道:“师父知道的太晚了些。”他心下松散,宁清漓无事,他便可专心致志料理青云派了。
而此时,陆续赶到的堂主们看着内院这一片的狼藉,皆是瞠目结舌。
只见满地废墟间,零零散散躺着数具尸体 ,有守卫亦有魔修,庭院间都是打斗痕迹,而堂堂掌门,如今却跪在地上。
眼看人越聚拢越多,于青松喘息道:“师妹,你当真要将我赶尽杀绝吗?”
石莺莺冷冷笑道:“赶尽杀绝?我看你是咎由自取,眼下要与你算账的,可不止我一个呢。”
于青松的目光扫过身旁围观的人。
青云派七个堂的长老几乎到了个齐全。
除了云堂张顺还被困在试炼的密林,其余人都已到了这边。
药堂、金堂、朱堂、炎堂、钧堂……
大势已去。
于青松心中知晓。
他解释不了为何魔修会出现在后院和试炼之中,更解释不了石莺莺为何指摘当年是他欺辱了她。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便该在当年便杀了宁修文!
于青松怨毒地看向姚正锋,后者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在和他视线相对的瞬间,甚至露出一丝笑意来,仿佛在说你能耐我何?
那次,他是想折回去杀掉宁修文的。
杀人,夺宝,自此天舞灵簪在世间消失,而于青松完全可以将这东西化为己有。
可宁修文太鬼了,那日于青松安置了石莺莺,而后偷偷溜出来,诓骗宁修文要回天舞灵簪。
可宁修文却反问他:“师姐呢?我要师姐亲自接过灵簪,若不然你们不承认又如何?”
他恼凶成怒,图穷匕见,可宁修文不卑不亢,只冷笑道:“师兄若想硬抢,大可来试试。”
于青松还要再动手,宁修文却已祭出天舞灵簪,灵簪认主,于青松知道,他若硬抢,不会是宁修文的对手,纵然他已没了八成修为。
他冷笑一声道:“师妹为你,身受重伤,你若还有点良知,就把东西藏好了,不要再叫青云派找到,否则下一回,再连累何人还不一定呢!”
而后,于青松转身离开,他给石莺莺下毒 ,让她神志错乱,回到门派,只与石道仁说,石莺莺是走火入魔出了岔子,又被卖入青楼。
石道仁深以为耻,自此下令整个青云派不许再提天舞灵簪之事。
于青松想到此,霍然抬头,看向姚正锋。
“你挑唆我去寻天舞灵簪根本就是故意的!”于青松吐血道,“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圈套,你找回天舞灵簪,又将宁修文的女儿带过来,就是为了诱我出手!”
姚正锋轻叹一声,露出无奈神色:“师父可算是明白了,若不然徒儿都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为什么?你和宁家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要这样做?”于青松目眦欲裂,他自觉运筹帷幄,利用张顺对付宁清漓,一心盯着石莺莺,全然没有防备过自己这个爱徒。
姚正锋年纪轻轻,和宁修文又会有什么干系?
他轻轻一笑:“我本姓宁,宁修文乃是家父。”
第33章 掌门之位 楼焱叹息道:“强扭的瓜啊。……
青云峰后山, 宁正锋站在浩浩月色之下,一袭青衫落拓,手中长剑就抵在于青松的脖颈间, 他抬眸看向其余几个长老, 眼睛在众人脸上一一剜过, 有些人心虚地低头, 竟是不敢与他直视。
宁修文性子跳脱不羁, 当年在门派时, 没少被其他各派的人磋磨, 青云派素来推崇出身, 各派弟子几乎都是名门之后,父母出身,皆有个由头。
比如说张顺,父母皆是门派中极有天赋的弟子, 于青松则出身修真世家,只有宁修文, 出身最低, 却最是聪慧, 自不受太子党们待见。
在场诸人说不得都是欺负过他的, 若不然宁修文当年也不会负气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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