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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料到会有此变,齐阚和宋西临几乎同时出手。
    但还是晚了一步。
    华芸道君身为蓬莱掌门,本就是道虚境大圆满的修士,修为绝对不低,此刻眼见大势已去,便只能拼尽全力地攻击谢姮。
    她掌心凝聚起浩瀚一击,以自身的躯体为武器,朝谢姮疾冲来,眼看就要碰到谢姮。
    “小心!”
    齐阚提醒谢姮。
    谢姮动也未动,掌心窜起的赤色玄火结成一道透明的结界,轻轻往下一压,一道金光兜头罩下,“轰”的一声,将华芸道君压地跪了下来。
    这一跪,正好就不偏不倚地跪在了谢姮的脚下。
    全力一击?
    道虚境大圆满?
    谢姮冷笑一声:“不知死活。”
    她抬起手,五指成爪,衣袂迎风翻飞。
    华芸道君隔空悬起双脚,仰着脖子,呼吸受阻,脸色逐渐发青,江音宁见到这一幕,吓得嘶声惊叫:“娘!谢姮!你放了我娘!”
    “啊——”
    江音宁抱着头,身子颤抖着,崩溃地尖叫道:“谢姮!你要杀就杀了我,你最恨的不是我吗?你喜欢师兄,我就再也不和你争了,求求你放了我娘啊!”
    事到如今,她还是装得这样可怜。
    好像是谢姮因为争风吃醋才怨恨她一样。
    谢姮迁怒于无辜之人,而江音宁,却为了护住母亲,宁可让谢姮冲着她来。
    谢姮眉心的火纹金光闪烁,她瞥了江音宁一眼,像看一只可笑的蝼蚁。
    眼底沉积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她已经一忍再忍了。
    至今还留着江音宁的命,不是因为她太仁慈,而是因为,让她什么惩罚都没有受到就死,实在是太便宜了。
    谢姮脚底的火焰朝江音宁冲了过去,瞬间把她烧成一个火人。
    她要把她活活烧死。
    江音宁在地上打滚,却如何也扑灭不了那些火,火舌舔舐着她的裙摆、头发、眉毛,将她活生生烧成一个火人。
    即使知道江音宁有错,但在场种人都没想现在就要她死,有人心惊胆战地看着这可怕的一幕,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还有人已经赶过去灭火。
    场面突然混乱起来。
    而华芸道君被吊在空中,挣扎幅度越来越弱,渐渐气若游丝。
    那些其他门派的弟子们,见异变突起,谢姮发难,也都齐刷刷地拔出了剑。
    打从谢姮恢复神力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一直在提防着。
    神族绝非善类,睚眦必报,谢姮落得这样的遭遇,换一个性子再好的人,在陡然恢复力量的情况下,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担心谢姮会报复。
    也担心她真的和鬼都王联手。
    方才谢姮和陵山君说话,气氛便有些压抑,他们见谢姮神情平静,本松了一口气,心想万一今日真能善了,那些对她不住的地方,日后再好好弥补也好。
    谁知还没完全放下心来,谢姮果然又真的动手了!
    这一瞬间的剑拔弩张,和之前那些哄她的话形成鲜明对比。
    谢姮站在中心,听到鬼都王隔着那些人对她道:“谢姮,你都死过一次了,还不长些记性么?方才他们不过是在说些好听的话哄你,让你放松警惕,拖延时间,你还真以为他们是真心的吗?”
    谢姮眸底的光逐渐幽暗下来。
    她的目光,清透冷寂,带着一种仿佛能穿透人心的力量,从每个人脸上掠过。
    除了极少数,大多数人,都是用那种畏惧的目光看着她。
    “无论你是妖是神,对他们来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沈复突然一剑朝她袭来,谢姮侧身一躲,松开手中的华芸道君,却反手一捏,轻而易举地抓住了他的剑,手指一滑,轻轻一扭。
    “咔嚓”一声,她在沈复难以置信的眼神中,硬生生折断了他手里的灵剑。
    鬼都王笑得更加愉快,眼底闪烁着嗜血的光,“一群鼠辈耳,谢姮,我可以替你处理掉他们,只要你与我合作。”
    谢姮听着鬼都王的声音,一掌把身边的沈复掀了出去,沈复重重落地,呕出一口血来。
    她拂袖,袖底的混沌之力如有实质,震开那群乌合之众。
    她说:“是么?”
    鬼都王笑:“我的数万阴灵大军可就在山下蛰伏,只要我们联手,不难破开藏云宗的护山大阵,就算是道云仙尊那老家伙在,他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谢姮语气平淡道:“听起来似乎不错。”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交谈得漫不经心。
    周围的人听闻,心里都是一沉,心道谢姮居然真的会这样选择,越发惊惧交加,下手也越不留情。
    他们狠,谢姮便更狠。
    谢涔之见她越来越怒,一招比一招显得失控,真的有和鬼都王合作的意思,突然疾步过去,抬手握住她的手腕,沉声道:“阿姮!别乱来。”
    谢姮力道一泄,想要把手抽出来,谢涔之却握得更紧。
    她蓦地抬眼,眼底寒光迸溅。
    “放开。”
    谢涔之将她用力一拽,困入自己怀中,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肩,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苍白容颜,低声道:“我知道,是他们先动的手,你从前疼惜每个弟子,怎会忍心打伤他们?”
    谢涔之说到此晃了晃神,突然惊觉,阿姮素来疼惜每一个弟子,自然也见不得他们受到任何不公,关于容清之事,他只想着尽快将事情压下去,却忘了她的这一秉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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