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怀疑宁儿?!”殷晗难以置信,“她可是你我从小便相识的师妹!”
齐阚冷声道:“那又如何?算算时间,我们与谢姮相处了一百年,也不比与江音宁相处的时日短。”
殷晗一勾薄唇,冷嘲道:“谢姮?宁儿年纪小,性子单纯,怎可与谢姮相提并论?”
齐阚满是无奈地按了按眉心,叹了口气,道:“谢姮师妹并不比江音宁年长。”
她只是太成熟太懂事,比起时而撒娇让人觉得年幼无知的江音宁,更容易让人忽视了年纪。
殷晗一愣,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他沉默须臾,又硬生生反驳道:“那、那谢姮伤人在先,又屡次欺负宁儿,这又算什么?”
齐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他又拍了拍殷晗的肩,最后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你想为谁打抱不平都行,反正啊,这又和我没关系,但如果事关妖魔与天下大事,无论是谁,都决不能偏心袒护,不能放过丝毫。”
“我倒觉得谢姮此举,是关心天下安危,无可厚非。”
说完,齐阚一晃折扇,慢悠悠地转身而去。
殷晗站在原地,皱眉盯着他的背影。
谢姮做得对?
她做得再对,宁儿就像是会勾结妖魔之人么?!
简直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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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姮从禁地出来,又被人叫去了明宸殿。
来传话的弟子说:“君上让您去明宸殿一趟,有话亲自问您。”
一边说着,那弟子想起听到的传言,一边悄悄地观察谢姮的神色,心道:谢姮长老看起来这么温柔的人,真的针对云锦仙子,还动手了吗?
之前就有人说她们是情敌关系,他还不信,现在越想越觉得有点意味深长。
谢姮知道这次是避无可避。
但她想,也许可以劝涔之提防江音宁呢?
他就算……偏爱了江音宁一些,也一定是讲道理的。
她什么都没说,便立刻去了明宸殿。
走到宫殿外,正好看见那些其他门派的长老陆续从里面出来。
谢姮转身躲在柱后,听见有人说:“宁儿都是你我看着长大的,怎么可能与魔有关系?会不会是……谢姮故意针对宁儿?毕竟宁儿这些年来,还是没放下陵山君。”
有人却说:“谢姮拿得出人证物证,既然如此,猜测又有什么用?倒不如仔细调查真相。”
“调查?”沈复低哼一声,瞥了一眼那人,满眼不悦之色,“何须调查,我蓬莱弟子素来坦荡!我看还不如好好查查那个谢姮!”
“此事一出,贵派的云锦仙子还能参加试剑大会么?”
“在未定罪之前,她自然要参加!”
“……”
谢姮垂着头安静听着,却感觉眼前的光暗了下来。
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谢姮注视着眼前那一缕月白色衣角,缓缓抬头,对上了谢涔之的眼睛。
“涔之。”她伸手去抓他的衣角,仰头望着他,“真的是她做的,涔之你离她远一些,我担心她与魔合作,伤害到你……”
话还未说完,他拂袖,将衣袖从她手中抽离。
谢姮将要说的话就这样哽住。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带不悦,沉声道:“阿姮,我是如何教你的?无论发生什么,皆须以大局为重,今日如此莽撞,着实令人失望。”
失望?莽撞?
谢姮落睫盯着空落落的指尖,眼眸微颤。
她突然感觉眼睛有些酸,用力眨了眨眼睛,抬头道:“可是,她是真的要杀我。”
“她无端杀你作甚?”
谢姮茫然摇头,却又说:“可我无端诬陷她做什么?”
他负手而立,看着她的黑眸里沉淀着冰冷的霜雪。
答案昭然若揭。
她为什么无端诬陷江音宁,旁人早就有了揣测,说她是争风吃醋,故意针对,怕江音宁抢走了陵山君,夺走了她未来宗主夫人的地位。
谢姮睫毛颤了颤,又再次仰头,望着他道:“他们有他们的揣测,可那又如何?即便我拿了证据,他们也觉得是我在与她争风吃醋,可是我没有,如果她是个好女孩,涔之对她好,我是不会因此而不快的。”
“我也并非是冲动行事,我只是不能看着她陷害容清……”
她说着说着,便有些抑制不住情绪,猛地扭头,盯着地面不语。
她缓了缓,又哑声道:“我不能让你们受到伤害。”
谁不明白她都好。
可他不明白,她便会难过。
她最最喜欢的人,为什么也不明白她呢?
谢涔之听到最后一句带着哭腔的话,神色一僵。
原本有些不豫。
她今日一早告假,转头却私自针对宁儿,闹得人尽皆知,实在任性。
此刻不知为何,他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肩,却有些心烦意乱。
这不是他该有的情绪,也不应该因此动摇。
他修无情道,不能为之动私心。
谢涔之眼底的动容一寸寸褪去。
他抬手,用力捏着她的下颌,让她抬头,眼底没什么笑意,“江音宁如何,我自会命人去查,试剑大会之后,谁对谁错,定不容情。”
“但你。”他不无冷漠地说:“伤人在前,立刻回去思过,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若再乱来,我定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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