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凌郎中的夫人也会医术啊。”
“是啊,我师娘医术也很厉害。”徐稚瑞笑呵呵替自己师娘扬名。
两人又聊了一会,徐稚瑞才带着童子离去。回去了路上,徐稚瑞脚步轻快,脸上带着笑容。
几日徐稚瑞脸上的笑容就没隐过,心情一直都很好。
童子仰头问他:“您为什么这些日子这么高兴?”
徐稚瑞:“因为感觉医术有所提升了吧……”虽然前段日子他一直跟着师父一起看诊,偷偷把每一张药方都抄了,还编写了一本神医百方录,但心里就是不踏实。
他曾经甚至按着一张他觉得不对的药方调配了碗药喂鸡,结果鸡喝下后竟转瞬就死了!
所以他虽勤勤恳恳编着神医百方录,一张药方都不敢漏,但若要他真按着这上面的方子给人看病,他是不敢的。
而且他师父每日只接诊三位病人,后面的病人都找他看,有些病他不会治,看着病人痛苦的样子,他的心里也像压着石头。
而现在不同了。
师娘教给他的那些药方是有用的。治伤寒的药丸,可以给所有得了伤寒的人服用。治疗铜钱荨麻病的药丸,也可以给得了铜钱荨麻的病人服用。虽然起效没有师父的快,却都是有效的。
师娘似乎比师父要靠谱许多……
只是,师父师娘的医术都这么神,为什么师娘的身体就是好不了呢?
想到这里,徐稚瑞的脚步沉重起来。
童子问:“您怎么了?”
徐稚瑞吐出一口气,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和师娘好好学习医术,青出于蓝胜于蓝,有朝一日说不定能治好师娘的病。”
院子里。
凌弗御和绛月予将两人的对话都听在耳内。两人都是修士,耳力不是常人能比。
凌弗御说道:“人倒不坏,但是真做我弟子还差得远。”
绛月予眨了眨眼,眼眸带着微不可见的笑。
这说法可比之前软化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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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凌弗御出门去看诊了,绛月予一人在院中给花圃中种植的草药浇水。
她的身体时好时坏,这日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许多,能在无人搀扶的情况下行走散步,也能提起例如水壶之类稍微有些分量的东西了。
不过凌弗御在时总不让她做事,所以她故意赶凌弗御出门看诊,自己留在院中。
“笃笃。”
院门被敲响。
绛月予放下水壶,步履缓慢地走过去开门。
院门打开,只见徐婶拎着壶油站在院门外,笑容满面地对她说:“凌夫人,这两日田间收菜花,我家也收了许多新榨了些菜籽油出来,这壶给您送来。”
绛月予没有拒绝,收下了油:“多谢。”
她从袖中拿出一瓶药丸来:“每日一颗,可以养身健体。”
徐婶惊喜又不好意思地收下。
凌郎中夫妇家中的药丸别的地方可是买都买不到,供不应求。
“多谢凌夫人了!”
徐婶知道绛月予身体不好,也没敢多唠嗑,送好油后就连忙道别,“那我就先走了啊。”
绛月予朝她微微点头:“慢走。”
目送徐婶离开后,绛月予双手抱着那壶分量不轻的油,慢慢走到后厨。
后厨的灶台上堆着许多新鲜食材,都是乡人送来的。
有东边打渔老伯送来的刚打捞上来的青头鱼,有猎户送来的獐子腿肉,有山人刚挖的春笋,有青翠欲滴的蔬菜,有熬制好的猪油……
他们家中总是不缺食材。
来到这里后他们从来没买过菜。
往日都是凌弗御做菜,今日她觉得自己身体尚可,能支撑着做完两道,于是卷起袖口,开始生火。
但没想到凌弗御今日回来的及早,她刚来得及生起火,在锅里倒上油,凌弗御就回来了。
“你在做什么?!”
凌弗御看着绛月予拿锅铲的样子就是一惊。
他三步并作两步,不由分说过去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放回轮椅上:“你想吃什么我来做,何必自己动手。”
绛月予无奈。
她知道他在这方面特别固执,今天是做不成了,也没跟他争执。
“随便做两道即可。”
“春笋鸡汤,清蒸鱼,豆腐青菜,怎么样?”
绛月予轻声道:“好。”
凌弗御抱起轮椅,把轮椅挪到院中油烟熏不着的地方,给她拢上薄裘衣并塞给她两本书:“书坊新出的话本,随便看看解解闷,我很快就做好。”
绛月予又道了声好。
凌弗御看着她静静坐在在轮椅上,肤色雪白,眉眼到下颌无一不精致完美,如同冰玉雕琢而成。往日的寒芒消失,身上有种往日根本见不到的柔和。
她如此听话地应着他。
心一时酥软到不行。
他极想俯身亲一口她的额头,却又不敢,只好脚步匆匆地进了后厨。
很快三道菜做好。
前两日绛月予身体虚弱无法下床,是凌弗御喂的饭菜,今日他又想喂。
绛月予张口吃了一口后,慢吞吞抗议:“凌弗御,我可以自己来。”
她无奈地发现自己越来越纵容凌弗御了,竟没有直接拒绝,这样的变化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
“好好,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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