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树还在往下倒!”
“我们要死了!”
“蟒蛇要发威了,仙子姐姐也要被蛇吞了……”
正当树上的部落人以为自己要完了,吓得各个脸色煞白时,绛月予像瞬移一样出现在白蟒七寸处,一记飞踢。
“砰——!”
七寸处晃起波纹,坚硬的蟒躯仿佛软绵绵的水袋在晃动。
只一脚,如此巨大的白蟒失去生命气息,轰然向巨树的方向倾倒而来,正巧压在翘起的土盖上,彻底阻止了巨树倾倒,巨树重新正了回去。
那白蟒脑袋正对着树,磨盘大的冰黄色竖瞳似乎在盯着树上的男女老少,那嘴巴大得一口能吞十人,好像随时能活过来。
别说孩子们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就是大人们也寒毛战栗,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好、好险……”
“等等,那是不是一头犼?!”
只见一头巨大的犼朝他们这个方向奔跑而来,犼本来就极强,体型还不亚于原先碰到的那头铁角白犀!
用魂飞魄散也不足以形容,无尽的寒意爬上所有人多脊背。
“这下是真的完了……”大家害怕地抱紧自己亲人。
绛月予出现在那头犼的头顶,单膝跪地。
“轰!”一拳。
犼痛得大嘶一声,而绛月予的拳峰轻微破碎。
绛月予一手揪着犼的皮毛不让自己掉下来,仿佛感觉不到痛似的,面无表情又是一拳,再一拳,最后一拳犼的头盖骨碎裂,直接半条胳膊砸进头中,再血淋淋地拔出来。
她越打杀气越重。
焦急、恨意,以及更加复杂的情绪在胸腔交织,全都化作杀意,连同二十年的积郁都发泄而出。
杀气冲天。
这是一场杀戮的视觉盛宴。
洪流般的荒兽群,狰狞的巨虫,脆弱却强悍的美人,极端的暴戾,翩飞的白影,就像蝴蝶在杀戮大象。
绛月予在荒兽群中杀行无忌,如果细看,她的每一寸肌肉,每一个动作都不浪费,就是个人形的杀戮机器。
随着时间过去,巨树上的部落人们终于有了安全感,不再担忧自己的安危。他们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喘地看着这场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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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知多久,荒兽们的躁动停歇了。
颜羲和绛月予浴血而归。
见两人身上都是血,大家殷勤地去河边打来水并放到他们面前:“两位仙人辛苦了,擦一擦吧。”
颜羲刚才血腥的战场退下,眉眼却温润从容,通身没半丝杀气,好像根本没杀戮过一样。他浅笑着对部落人道谢:“好,多谢你们。”
“不敢不敢。”众人慌忙道。
颜羲在擦拭身上的血渍,绛月予却没清理自己的意思,尽管她身上的血迹比颜羲多很多。
滴答,滴答。
不停有粘稠的血珠从发丝和衣袂滴落。
游梦仙裙如今道纹隐没失去灵性,无法再一尘不染了,也沾上了血迹。甚至有血滴缀在睫毛尾端,褪去杀气的她看起来就像个沾了血的精致人偶。
部落人都有些怵绛月予,也不敢跟她说话让她擦擦。
颜羲擦拭完自己身上的血渍,见绛月予依然静静地坐在荒兽尸体上,没有清理自己的意思,将麻布打湿了递过来:“圣女擦一下吧。”
绛月予蹙起眉,看起来不太愿意。
但过了会,还是接过麻布一点点擦拭起来。
颜羲心被微微触动。
素魄圣女她……似乎从来不会拒绝自己。
他知道自己对她来说是特殊的,特殊到可以为他挡魔血,但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如此,至今仍是个谜。
颜羲低眸怔怔地注视着绛月予,有些出神,当目光不经意间看到绛月予的手时,眸光一跳,眉头霎时皱紧:“你的手?”
那双形状完美骨肉匀停的手,手指骨竟血肉模糊!
绛月予扫了自己的手一眼,不在意地说:“没事。”这么点小伤而已。
颜羲薄唇微动,极不赞同她这不爱惜自己的态度,但他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看出来她心中有郁气。
所以他只是撕下自己一角衣袍,温声问她:“现在没有丹药,让在下替圣女包扎一下可好?”
绛月予正要说话,突然一个小孩眼泪汪汪地跑过来找颜羲,抱着他的腿哭嚎:“仙人哥哥,我们酋长爷爷好像快不行了,你有没有办法救救他?”
颜羲:“别急,我这就随你去看看。”
“圣女稍等片刻。”
怕耽误人命,颜羲只能先匆匆离开。
颜羲前脚刚走,后脚猎人巴红出现,手里拿着那瓶绛月予补偿他的丹药,声音粗嘎:“仙子,你这瓶东西我用不上,还给你吧!”
淬血丹是炼体的极品丹药,也有顺带的疗伤效果。现在灵力不能用,储物法器也不能用,这瓶淬血丹可以说是万分珍贵。
绛月予却淡淡道:“给了你的就是你的。”
“那我想给仙子用。”
“我不需要。”
巴红把瓷瓶放在地上扭头就走,结果没走两步那瓶丹药就被掷回到他怀里。
绛月予:“这瓶丹药可以救你的酋长,你既然不想用,就拿它给你的族人们用吧。”
巴红背影顿住片刻,最终攥着这瓶丹药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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