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圣旨,张环与有则理惠、义直古麻吕会押送贺鲁、乌勒质主仆进入戈壁,在沙漠中和吉利可汗的人交接。出发前一日,叶明菲发现义直古麻吕十分紧张焦躁。
叶明菲想许是两位小将头一次执行这般重要的任务,心中没底。出京一路,她与两人也算有些交情,正好在敦煌城无甚大事,就向李元芳和王孝杰请求与张环他们一同前去。叶明菲做事素来可靠,李元芳对她十分放心,只叮嘱了几句便同意了。
一行押送囚车到了约定地点,吉利可汗的人却迟迟未到。这里都是戈壁沙漠,一望无际,连个枯枝都难见。
张环笑道:“不过送两个人犯,这一路都是戈壁沙漠,小小姐倒是特意陪我们来吃沙。”
“在城里也无事,又不远,只当出来跑跑马。”叶明菲摸了马鬃,全是沙子,干脆拿个梳子出来给坐骑梳梳毛,喂些吃食。
“来了!”张环眺望远方,高声道,“戒备!”
叶明菲收起刷子,就见远处一队黑骑如乌云般袭来,他们身后是飞舞的黄沙。骑兵来势汹汹,速度非常快,转瞬已经近前。
“不对!”叶明菲反手拔剑,“驭风者,是敌袭!”
张环反应极快,立即令侍卫调转囚车撤退。不想此时,有则理惠和义直古麻吕突然发难,一人拦下了张环,一人持刀劈开了囚车,放出贺鲁、乌勒质。这二人原本站在张环身后,囚车左右,猝起发难,莫说张环,就是叶明菲也没料到。
张环反应极快,有则理惠一刀砍过去时,往后一滚,摔下马去,避开了这一刀。叶明菲飞身上前一剑拦住了有则理惠,乌勒质已经逃出牢笼。
张环起身,拔刀就要上前,叶明菲嘶声道:“张环,撤退!”
乌勒质十分难缠,即便他已经受伤,叶明菲要拦住他,就决不能同时拦住有则理惠和义直古麻吕。这二人随便一个武功都在张环之上,驭风者显然有备而来,没有必要让将士们白白送死。
“小小姐——”
“一切有我负责,现在撤退!”
张环见驭风者将至眼前,不再犹豫,令卫士们弃了囚车,反身撤退,叶明菲持剑断后。
贺鲁一指叶明菲,厉声道:“杀了她!”
乌勒质飞身上前想要留住叶明菲,然有则理惠和义直古麻吕却没有动身。
贺鲁怒道:“你们还不动手?”
有则理惠皱眉道:“我们只是奉命放你离开,不会帮你伤害自己人。”
贺鲁闻言狂笑道:“哈哈哈~自己人?蠢货!你们已经背叛了大唐,你不杀她,将来必会死在他们手上。”
有则理惠和义直古麻吕惊疑不定,看了看已经且战渐远的叶明菲和张环,再看贺鲁,仿佛明白了什么,不由全身发凉。
义直古麻吕大怒,就要向贺鲁挥刀。有则理惠忙拉住了他,驭风者已经到了近前,将两人团团围住。
“理惠?”
有则理惠对他摇了摇头:“我们被骗了!”
“被骗了?”
“还不明白吗?你们已经被你们的老师藤原太郎卖掉了。现在你们是大唐的叛徒,皇帝不会放过你们,你们想活命只能追随我。”
义直古麻吕悲愤不已,有则理惠忙抱住了他,高声道:“我们愿意效忠贺鲁太子,请太子遵守承诺,保我二人性命。”
义直古麻吕不解其意,但他对有则理惠素来信任,得到有则理惠的暗示,不情不愿道:“我们愿意向贺鲁太子效忠。”
虽知两人不是十分情愿,但见他们臣服,还是让贺鲁十分志得意满。美中不足就是张环下令弃了囚车后,轻骑撤退,驭风者没能将叶明菲一行留下。
此地距离敦煌太近,贺鲁也不敢逗留,只得带着这份遗憾先行离去了。
临行前,义直古麻吕眺望敦煌方向,眼中发热,心中只觉悲凉。不知此一去可还有机会重返中原学习后,再归故乡。
有则理惠暗暗拉了拉义直古麻吕,用日语低声安慰道:“不要难过,只要我们将功折罪就能回去。”
第362章 藤原太郎
叶明菲和张环带着千牛卫退回到敦煌,与李元芳、王孝杰汇报了劫囚一事。
知道有则理惠和义直古麻吕反水,王孝杰十分生气,李元芳则是意外。不同于王孝杰,他们和有则理惠、义直古麻吕也算同走了一程。这两位小将军虽是日籍,但对中原文化十分向往,行事磊落,不像阴险之辈。
且两人是东瀛来的遣唐使,为什么会与突厥人勾结在一起?
“另外就是即便有则理惠和义直古麻吕是内奸,出发前他们也不知道押送时间和路线。吉利可汗的人一直没有出现,怕是凶多吉少。从驭风者出现的时机,显然对押送路线和交接地点非常清楚。”
此番接应是使团抵达敦煌前,张环先走了一趟石国与吉利可汗私下议定。为了安全,张环只跟李元芳汇报过,就算是叶明菲和王孝杰都不知道接应地点。
李元芳立即明白了叶明菲的意思:“看来可汗身边也有贺鲁的人,此番贺鲁与乌勒质逃走,无疑是放虎归山。”
“放虎归山是铁定,就是这虎还虎不虎的起来就不一定了。”叶明菲心下嘀咕道。
“明菲,你说什么?”
叶明菲避开了李元芳的视线,转移话题道:“贺鲁和乌勒质这么跑了,没有达成陛下和爷爷的计划。不管这请罪折子怎么写了,皇帝肯定气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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