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风者!”叶明菲反手抽剑,从房梁上冲了下去。
内卫府大牢,贺鲁主仆受尽刑罚也没交代驭风者下落,铁勒家中只发现了散兵,如今再见这些恶魔,叶明菲哪里还忍得住。
叶明菲和陆沉一前一后截住了驭风者,但驭风者实在太多了,立时散向了工坊之内的工匠和杂役。
“跑!”叶明菲一声暴喝,匠人和杂役忙四散往外跑去。
然那些驭风者速度何等之快,人一被追上立时被削为血肉枯骨,如此恐怖画面将众人都吓呆了。有人更快地往外跑去向驻守局外的禁军呼救,有人双腿发软,跌倒在地被剔成白骨,还有人随手抄起身边的工具想要反抗,却挡不住潮水般的驭风者。
眼见这般地狱景象,叶明菲果断舍弃驭风者,扑向了沙尔汗。事情到了这份上,还有什么不明白,沙尔汗就是驭风者的同伙,他故意将局内所有人召集起来,就是为了方便驭风者屠戮,这群恶魔是他引入善金局。
沙尔汗武功平平,对上叶明菲没有一合之力。解决了护佑其左右的驭风者,叶明菲挟持了沙尔汗却也没有让驭风者停手。这些人虽然分出人手来救沙尔汗,却丝毫没有顾虑他的死活。
“放弃吧,他们是不会停手的,挟持我,并没有——”沙尔汗的话尚未说尽,叶明菲便一剑割断了他的脖子。
一个活着无用还可能被人救走的歹人,不如就地解决了免了后顾之忧。
沙尔汗没料到叶明菲出手如此果决,捂着脖子,不可置信地看着叶明菲,轰然倒地。
叶明菲拔地而起,冲上屋顶,一剑破开工坊的屋顶,将数枚焰火置于屋顶点燃。这样的深夜,焰火升天,不说全洛阳,至少半城都能看到。焰火惊动城内值哨官兵,就能引来更多救兵。
焰火呼啸升空,驭风者便意识到今日之事难成。不想厮杀之中陆沉早已摸到暗门前,将暗门关上,驭风者无法通过暗门撤走,被彻底堵在了范铸坊内。
这些驭风者不愧为沙漠中令人闻风丧胆的沙盗,眼见暗门回不去,竟然想从正门杀出去。恰好驻守局外五百禁军冲入工坊,想到镇远隘口旧事,叶明菲飞身而下,拦在了门前。
“贼人厉害,结阵,十人一组,不许落单。”
洛阳城的禁军到底训练有素,敌人凶悍,可叶明菲仗剑挡在面前,却犹如有了主心骨。校尉一声令下,众人稳住心神,小队抱团,将驭风者切割,分散对阵。
驭风者非常善于对点集中攻击,每次出手都是三五人对着同一人出刀。我军人虽多,但速度不及驭风者,往往不及拉开阵线,将对方切割开来。后面的人还没有冲到阵前,前哨已经被杀,目睹同伴被削成肉泥,为对方杀气震慑,没了士气,才会一败涂地。
如今驭风者的首领乌勒质被擒,这些魔鬼没了领头人,战力大不如前。禁军却有陆沉和叶明菲领头厮杀,没有了当初在镇远隘口,敌人对普通士兵的绝对威慑。
有叶明菲顶住前锋,禁军终于在范铸坊前铺设开来,小队抱团分割驭风者,逐个击破。然驭风者单兵战力确实强大,哪怕占据主场和人数优势,五百禁军伤亡已到了两百之众。然后就是工坊之中逃跑不及的工匠和仆役也死了二三十人。
待各处官府闻讯赶到,善金局内的战役已经告一段落。范铸坊及前面的广场,血流成河,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墙面上全是飞溅上去的血肉。久居安逸之地的一些文官进门,看到这副场景,当场就吐了。
“明菲、明菲——”李元芳手持火把,护着狄仁杰从人群之中钻了出来。
“爷爷,我在这里。”
狄仁杰将人拉到面前,细细检查了一遍:“好、好孩子,没有受伤就好。”
“爷爷,沙尔汗是内贼,他引驭风者进善金局。那边有扇暗门,驭风者就是从暗门之内冲出来的。”
陆沉打开暗门,狄仁杰看了一下暗道方位,与赶来的王孝杰道:“孝杰,你带人去将沙府围了,一个人也不能放走。”
王孝杰满声应了,带人去将一街之隔的沙尔汗府包围起来。
李元芳和陆沉引了官兵下暗道。
狄仁杰踱步到了沙尔汗的尸体前,翻看了一会儿道:“人是你杀的?”
“擒贼先擒王,我想用沙尔汗震慑驭风者,发现没用,就把他杀了。”
狄仁杰点了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那边,李元芳和陆沉下到暗道,发现了两个留守的驭风者和沙尔汗的管事塔克。塔克就是那个之前被狄仁杰误以为是铁勒的矮子。暗道密室之中还发现了失踪的银匠和溶银炉。
溶银炉已经烧热,随时准备动工,再看准备的模具,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沙尔汗和驭风者的目标是善金局的那一百多万两金银,只要金银得手就会重新范铸运走,神不知鬼不觉。
虽说财帛动人心,但是为了这些金银,计划杀死数百工匠、杂役和驻守禁军,心肠已经不是一般歹毒。
此案关系重大,皇帝连夜召集了狄仁杰等人入宫。听说了原委后,皇帝久久不曾言语。
狄仁杰上前试探道:“小菲行事鲁莽,此番杀了沙尔汗——”
“杀得好!”皇帝大声道,“可恨此贼枉顾朕的信任,竟行此谋逆之举。杀得好,杀得甚得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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