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了羽久很好的提示。
“我可以问,中原中也为什么加入港口黑手党吗?”
以中原中也的性格,羽久其实很难想象他为什么要抛弃原来的组织。更别说,听中原中也昨天说,他应该还是那个组织的首领。他做了什么事情才让他和组织成员离心了?一个首领抛弃了自己的组织,这种事情得是多严重?夏目羽久见中原中也不想说,昨天就放钱追问了。
但现在有人主动上前来给他送消息的话,那羽久自然是抓住机会。
结果羽久才说起来,森鸥外表情显得有些为难。
“我不能问吗?如果涉及到中也的隐私,那我就不问了。”羽久摆着手说道。
森鸥外摇着手说道;“话不是这样说的。其实如果你问的是太宰君的话,我反而比较好说。事实上,中也并不是我带进港口黑手党里面的,具体情况你问太宰治会比较好。他参与了全过程。”
羽久还以为森鸥外会隐瞒,掩藏或者欺骗,但是没有想到他说得很实在。
他倒是不知道中也是太宰治带进港口黑手党的。那他们两个关系那么复杂,跟一开始接触有关系吗?
见羽久沉默,森鸥外反问道:“你不敢去问吗?”
“也不是不敢。”
只是太宰不一定会说实话吧。
其实他也不太想私自探听中原中也太多事情。如果中也愿意说的话,他也一定愿意开口。现在只能说是他有点好奇而已。
“那你要不要换个问题?”森鸥外给他一个新的建议。
“其实我也没有什么特别好问的。”羽久想不出来,摇了摇手,说道,“如果只是要给奖励的话,我并没有做什么特别的事情。没事。”
森鸥外忍不住笑了起来,说道:“夏目君和太宰、中也性格真的很不同。该怎么说呢?夏目君性格很温顺,感觉无欲无求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夏目君除了为人仗义,为了让朋友有份不错的工作,并且成功戒赌,加入港口黑手党之外,还喜欢什么?我也很想了解夏目君。”
羽久听到后面一句「为人仗义」之类的话,脑袋里面顿时一空,但很快就想起他说的是坂口安吾。
“哦,好。”羽久也没有必要拒绝。
他们应完之后几秒都没有人说话,森鸥外苦笑起来,说道:“没有了吗?”
羽久有些惊讶,说道:“有什么?”
森鸥外不得不喝杯茶镇定一下。他从来没有想过和羽久沟通会如此困难,而且羽久也没有思考过要如何主动聊天。但是他叫夏目羽久过来的原因,自然不会是为了所谓的奖励。所以,就算没有话说,森鸥外也会引导他。
“没什么。”森鸥外摇摇头,继续说道:“我刚才在想起中也来港口黑手党的事情了。你还记得他头上那顶礼帽吗?”
“知道。”在今天之前,他一直把那顶帽子看做是渔夫帽,要不是经过昨天那个梦,羽久都不知道自己对于观察打扮这类事情有多粗心大意。
“那是我黑手党某个过世的得力成员的遗物。他加入港黑的时候,我把那个成员的帽子给他了,他从那时候戴到了现在。”森鸥外左腿搭在右腿上,在大腿膝盖上的双手指尖自然地搭成尖塔状,说话依旧不紧不慢,“我一直是相信中也的性子的。他那时候说效忠我的话还历历在耳。你猜他说什么?”
羽久自然是不知道的,所以他摇头。
“他那时候是武装少年组织「羊」的首领,与成员离心,组织分崩离析后,中原中也当时就来问我「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好的组织首领」?我那时候说完之后,中也便决定从此效忠与我,为整个港口黑手党的未来来保护好身为首领的我。其实这话,我也应该一开始就跟你说。”
羽久在思考森鸥外的话,听他那么一说,忍不住偏着头。
难道他是想要用同一个台词来收服两个人吗?
森鸥外似乎有读心术,首先就开口否决了羽久的想法:“我说这话,并不是要你也像是中也那样发誓效忠。而是,羽久你也慢慢地开始深入了解这个港口黑手党了,有些组织里面的宗旨和目的也该和你讲。我本质并不是会相信那些毫无想法地待在一个组织里面的人,因为要么那个人很懒,要么那个人很随便。这样的人是无法交付信任的。你懂吗?”
“我明白。”
羽久也相信森鸥外有更深的考虑,但是他没有说出来而已。
在这个月里面,羽久已经十分认识到森鸥外的谨慎和小心。
无法认同彼此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别说是朋友难做,连待在一个组织里面也很困难。
森鸥外放心地继续说道:“我相信夏目君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但是港口黑手党本质上就是一个暴力组织。这个组织里面的绝大部分人都有投身进暴力活动的准备。为了组织的发展,我们支持也会执行符合组织利益的行动,哪怕不择手段。”
羽久自然能够理解这一点,他也不会觉得世界就是非黑即白。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要去相信奇迹,希望和梦想,总觉得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中也是自愿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森鸥外笑着看向夏目羽久,说道,“我希望你也是自愿加入的港口黑手党的。我其实能看出羽久你的心不定,思考过你到底是不认同作恶呢?还是你其实不愿意投身于组织里面,感觉被束缚。但是我希望有一天,羽久也能和中也那样,心甘情愿地为港口黑手党而努力。你说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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