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汐歪着头,似乎想要更紧的贴住那只手,只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母女两人短暂的相认后,女娥的影子便虚晃了两下,化成一缕极薄的烟雾消失在两人眼前。
妹汐哭的像个孩子一般,孟如意只好劝道:“别哭了,今日既然能够相见,以后肯定还会有机会的。”
可妹汐却摇了摇头:“没有机会了,母亲真的走了,刚才是她最后一丝神识,已经用尽了,她以后就只是影子了。”
她不知道两人刚才究竟交流了什么,但想着既然自己的婆婆玉烟都能被从这里救出去,那么救女娥这样的上古之神应该更没问题。
但是,世间的生死,远比她想的要复杂,且救活一个上古之神带来的也许并不是福音,也可能是悲剧。
她只好让妹汐先回到剑中,然后伸手去推那扇红门。
原以为这红门一定有什么古怪,不会轻易被推开,也做好了推开后会有无数机关的准备,谁知伸手轻轻一推,红门便开了,而且门后也没有法器凶兽那些看门的东西,有的只是一根根无比巨大的木柱,木柱之间搭着木梁,木梁下垂着无数红色的帷帐,与她万花镜中看到的那个杀死宁折的宫殿一模一样。
她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场景,下意识的就想转身离开这噩梦之地,可是一回身,原本来的长长岩洞已经没有了,只剩一堵石墙堵住来路,而且无论她怎么摧毁都会不断的生长出来。
她知道,这是陷入循环之幻象了,循环之术事上古秘术,据说此术连通无数的空间,所以一般无解,这也就意味着,她必须进入宫殿之中。
可是,奇怪啊,如果说仓知道她要来,反正要动手,为什么还多此一举,而且她也来了这么久了,却什么人都没看见。
还是说,这循环之境并不是仓设下的,而是另有其人,目的是为了让闯入者必须进入宫殿,不给一点退路?
带着这种疑惑,她踏过红门进入宫殿中,大殿里,无数的鲸灯厚重的燃烧着,高垂而下的红色帷帐无风自动,整个殿中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寂静的可怕。
她记得殿后有一张床的,她就是在那张床上剖出了宁折的元丹,想到这里,她手心里都是汗,脚步也停了下来,怎么也不敢向前。
就在这时,大殿的一侧突然传来脚步声,她迅速躲进帷帐之中,屏气凝神,伺机而动。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她首先看见的是一个脸色苍白的年轻男人,他身形瘦弱,眼眶深陷,像是长久没有休息好一般,更可怕的是她看到他的脖子上已经出现青斑,就像死了的人那样。
但就这样一个看起来毫无生气的年轻人,眼睛却是可怖的黑色,虽然看不出眼神,但也能感觉到藏在黑色里的杀气。
她知道,这就是靠着宁凝献祭的魂魄提前凝出灵体的仓了,只是为什么他会变成这个样子,还有宁折如今在何处呢?
仓进殿后,立刻有妖兽押着一个仙神进来,那个仙神还很年轻,修为看起来也不弱,但他被施了定身术,除了一双眼睛能转动,手脚都不能动弹,也不知是哪一个仙府的公子被抓到这里来了。
妖兽们将那个仙神用一匹白布裹紧,然后挂在梁上,孟如意奇怪的看着这一切,不知他们为什么要把一个仙神给挂起来。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仓的身体里飞出一团黑色的液体钻人白布之间,而他的身体就如一滩烂泥一般软在地上,同时,被白布裹紧的仙神惨叫一声,原本清润的眼睛可怖的凸起,随后又快速的塌陷下去,那裹着他的白布不断被红色侵染,很快就变成了暗红色。
当白布被完全染红的时候,原本裹紧的布匹突然散开,刚才那个仙神淡然的落了下来,只是一双眼睛也变成了仓的可怖的黑色。
她这时候也明白了,这人已经不是刚才那仙神,而是夺了仙神身体的仓,还有这些红色的帷帐,原来都是被仙神的鲜血染成的,初步估略一番,恐怕至少有三百多仙神丧命于此。
仓获得新的身体之后,又要出宫殿而去,显然是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这个时候,她依旧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不让自己暴露,待仓走后她才从帷帐后走出,向刚才仓离开的地方走去。
可当她刚走到仓刚才离开的门边,才发现门外全是黑色,无边无际的,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突然,那些黑色之中凝出无数的尖刺瞬间发动向她刺来,她身上带着的宁折的鳞甲也同时发动挡下了那些攻击,但鳞甲上也留下了好几个缺口,这黑色利刺竟然能够破龙甲,它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原来是冥司之人来了,有失远迎。”原本已经离开的仓竟然顾着掌又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沈暄。
“是冥司长公主宁好。”沈暄对仓说道。
她愣了一下,因为沈暄是知道她是谁的,可为什么现在对仓说了谎。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装作宁好的仪态:“我弟弟呢?”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仓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与阿折是双生子,我能感应到他,你最好现在就放了他,我父君和冥司众主已经到了这附近,很快就会找来的。”她怒目回道。
“也好,那就让你们见最后一面。”仓意味不明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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