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好撑!
宋氏眉眼低垂,唇角噙着淡淡的笑,看着武玉喝汤似喝药的模样,没忍住,唇角的弧度弯得更大了些。
“好了,武妹妹方才想必已经喝的不少了,这会儿武妹妹陪我在此处坐坐便是。
刚才青莲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听府中下人说,处州府如今似乎正蔓延着一种奇怪的疫病,我这心……有些慌。”
武玉听了这话,先是一怔,随后脸上浮起一抹愧疚:
“是我的错,我……”
来了,宋姐姐是来怪自己的。那么,如果宋姐姐想走,自己会想办法送她离开的。
宋氏轻握住武玉那被月光映的莹白如玉的手:
“我说这话可不是让武妹妹心里难受的,若是我们回去了,武妹妹一人留在此地,我们也是心里不放心的。
只是,我这人总爱胡思乱想,这心里一慌我就想找人来陪陪我,所以今夜就劳烦武妹妹了。”
“不劳烦不劳烦,我,我很乐意陪着宋姐姐呢。”
武玉听了这话,心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宋氏像是没有察觉到武玉松的这口气,只唇角牵着淡淡的笑和武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武妹妹年幼,小姑娘家家的总喜欢七想八想的。她这个做姐姐的没什么大本事,唯一可以帮她的便是让她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无任何顾虑。
被宋氏不知道痕迹宽慰了的武玉,等到月上枝头的时候,才打着哈欠和宋氏挥着爪子告别了。
只是武玉虽然困倦,但是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之前下午出门的时候,武玉的步子还有些许沉重,可是这会儿却是分外的轻快呢!
次日,武玉一大早便去了前头,准备去看看那些生病的人。
武玉到的时候都是身边阴真和太子一左一右的坐着,只是三人俱都愁眉不展,脸色难看。
其中属太子的脸色最为难看,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屋里静默了半晌后,太子狠狠地将拳头砸在了茶几上:
“好啊!何柱儿拿了爷的印信让他们借药借粮,可他们倒是都给爷哭起穷来!”
得了,看来是太子面子不够大。
武玉心里嘀咕了一声,便径直走了进去,朱轼事先吩咐过,下人并无人敢拦。
何柱儿站在太子的身后,脸色也是分外苦涩。那些人知道自己才从处州来,一个个吓得好像自己身上染了什么不得了的疫病一样,当即就要让下人拿扫把将自己轰出去!
作为太子身边的第一红人,何柱儿在京城这么些年,可都从未受过如此不敬的待遇。
“许是,那些人以为太子并不该出现在这里,因为是旁人诓他们的吧。”
胤禛缓缓的开口道,在外头他还是得顾及着太子的面子,而太子听了这话,只是冷哼了一声,神情倒是微微和缓:
“神使之事事关重大,皇阿玛派我等随神使来此自然是秘密而来。只是……那群人真是瞎了他们的狗眼!等爷回到京城……”
武玉缓缓的门口走了进来,太子止住了话,也不知道方才武玉听了多少,这会儿看着武玉的神情间带了几分羞恼!
武玉刚才在外头已经听的差不多了,这会儿倒是没有戳穿太子勉强维持着的风度,她走上前去,随意得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朱大人,敢问城中如今还有多少药材可供使用?”
“奴才仔细算过,约莫可以用三日。”
武玉听了这话,皱了皱眉。
三日实在是有些太少了,这一来一回去京城最起码也要一个月。
朱氏此前说是在他们来之前已经禀报了康熙,那即便是来人,快马加鞭,也至少需要十日。
十日不长,可处州等不得。
否则,三人也不至于在这里干瞪眼了。
武玉沉吟片刻,从袖中取出了一块玉佩:
“朱大人可拿此玉佩去‘玉药坊’调派需要的药材。”
如果不是情势紧迫,她并不想将这块玉佩拿出来。美人娘经商手段不俗,这“玉药坊”更是遍及整个大清。
只是,财不露白呐。
但是,钱财再如何宝贵,也终究贵不过人命。
朱轼诧异的看了武玉一眼,他并不认为眼前这个女子说的是一句虚言。
这玉药坊他也知道,平日就一个字,贵!但是人家贵有贵的道理,那里面的药材从年份到保持手法具都是实打实的好。
可以说除了贵以外再没有别的什么毛病啊,可是现在神识竟然让自己拿一块玉佩去随意取用里面的要塞,这简直是给一个饿了三天三夜的人面前丢了一个大肉包子呀!
朱轼立刻哆嗦着伸出了手。
胤禛也是奇怪的看了一眼武玉,似乎是有些不大理解武玉这话的意思。
怎么着,这小格格还有隐藏身份不成?
要知道皇阿玛将小格格赐给自己的时候,她只是一个七品县令之女啊!
现在,先是神使,后面又是这块神秘的玉佩……
胤禛一时之间神情复杂。
太子也没忍住,看了一眼武玉拿出来那块玉佩的质地,它分外通透莹润拿在手上,自带一种腻如鹅脂般的润,便是做贡品都当得。
“好玉。”
武玉淡笑道:
“太子谬赞了!朱大人快拿着呀,待此次处州度过难关,记得还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