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福晋终于开口了。
“我第一次发现我脸上的东西被爷特别嫌弃,是在我刚生了弘晖的时候。那时候,爷进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我还以为是因为里面味道不好闻,所以也才……”
福晋顿了一下:
“其实想来,从那时起,我就已经是在自己欺骗自己了。只是,真正让我认识到爷真的不喜欢我脸上的东西的时候,是武妹妹之前送我的那一盒胭脂。
那胭脂上脸的感觉特别好,那一整天我都没有再上以往厚重的妆容,只是因为太舒服了,我也忘记了旁的,所以爷进来第一眼瞧见了我不曾修饰过的脸。
当时爷扭头就走,你们想来是不知道那种感觉的……我从未嫁给爷的时候,额娘就教我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容颜。我额娘说这世上没有男子不好美色的,额娘说的真对。”
武玉听到这里,瞧了李氏一眼,却发现李氏这会儿也是一脸沉思的模样。
看来李氏身上也是有故事的。
武玉摸着下巴如是想着,最后又忍不住啧了啧舌:
啧,真渣啊!得亏自己和这位爷有生殖隔离,不然等真有幼崽后,自己身体万一有点什么毛病,若是爷这么嫌弃自己,她会忍不住把他的头拧下来的!
福晋一边说着便觉得悲意涌上心头,但很快又被她强压下去,只是那声音变得有些沙哑。
“而那日我进宫后,德妃娘娘先是莫名其妙的问我:‘爷进来可有带什么人回府?’正院之事我自然不知。后来,德妃娘娘又旁敲侧击问我,府中可有发生什么非同寻常的事。”
非同寻常?
武玉想着,这似乎有点在内涵自己,不过自己也就之前做的清凉膏在康熙那里露了一下脸,除此之外应当没什么了吧?
福晋看着武玉脸色微变之后,便知道武玉已经猜到德妃是想问什么了,然后她又说:
“我如何能知道什么是非同寻常的?是自然又答不知。
于是德妃便罚我出去跪着,那一天的雨可真大呀!爷第一次贴心的在我身边跪着,他还抓着我的手,他的手真的好暖好暖。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到爷看到我的脸上都毁了!不管后面爷再如何抓着我的手,也让我忘不了他之前缩回去的那一瞬,我的脸真的有那么可怖吗?”
福晋缓缓的说着,可到最后就忍不住掩面呜咽起来。
李氏踢了踢武玉的腿,示意武玉上前安慰,毕竟如果是去她安慰福晋,福晋定还以为她是去奚落的。
武玉只得起身过去,走到福晋的面前,将福晋捂着脸的手轻轻取下来,又从袖中抽出帕子,为福晋拭去了泪水。
“好啦好啦,哭多了伤身子。福晋可莫忘了,那还是你发烧昏迷时我在你耳边说的话!”
福晋的哭声顿住了。
李氏没忍住,憋笑出声。
武玉不明所以,摊了摊手:
“难道我说错了不成,如果是真有那一日,爷能为福晋守身如玉?就算爷不娶,宫里那位能容得下?”
说到这里,福晋的神情又是一冷,原本被武玉牵在手中的手重又握成了拳,攥得紧紧的。
“德妃娘娘罚我跪在雨中,爷后来陪我同跪后被皇上撞见了。德妃为了不担罪名,以咱们府里子息少为由,让皇上赐了两个格格。”
福晋说到这里,气的身子都发抖了。
她扪心自问,自己自从嫁给爷以后,一直认认真真为她操持内务,妾室有子,她也用心看着。
当初弘盼临终的时候,她的弘晖也才不到两岁。可她那时是日日和李氏一同守着的。
此事德妃亦是知道,可是那日德妃的一席话,彻彻底底抹杀了她所有的付出。
她成了一个善妒,不容人的罪人。
而即将被送来的两个格格,将永永远远把她钉在这根耻辱柱上!
武玉轻抚着福晋的后背,最后索性将人拥在了自己的怀里,武玉本就商量高挑,虽然年纪小,可是个子却比福晋和李氏都高。
这会儿,福晋只嗅到了武玉身上桃花胭脂的香味,但就是这温暖的怀抱,让她一直压在心底的委屈被翻了出来。
“我没有善妒,我真的没有善妒,呜呜,呜呜呜,可是皇上只听她的,他们还要赐格格,他们都是在打我的脸!”
“乖,不哭了,不结果不一定是地的原因,还有可能是种子的原因呢!她喜欢孩子,那咱们就祝她多子多福吧!”
福晋被武玉哄着,她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着武玉。不知为什么在刚才武玉说出多子多福字的时候,她觉得武玉的身后好像泛起一层白光,就好像是送子娘娘显灵一样。
玄武乃是龟蛇相合,其中蛇具有繁衍的象征。武玉虽然未曾真身来此,但是种族天赋还是不能落下的。
“嗝!你这样瞎说小心爷,爷收拾你。”
福晋哭着哭着又笑了,但是想起武玉刚才说的话,福晋还是没忍住提醒了她一句。
武玉撇了撇嘴,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啧,我怎么能是瞎说呢?难道地里长果子只跟地有关系?种子要是坏着呢,还不是照样长不出来?”
“越,说越胡来了。”
话虽如此,但是福晋的心情终于变好了。而武玉看了一眼自己新制的麻将,瞅着这会儿只差了一个人,她将目光放在筠心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