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么好的桃花,不用来做胭脂可惜了!”
武玉掷地有声的说着,却没想到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女声:
“谁在哪里?”
而后便见一个紫色的身影从远处袅袅婷婷走来:
“竟是武妹妹在此。”
第7章 (修)
午后阳光极好,福晋处理完手上的内务,便想站起身松散松散。
谁知,无意撇了一眼窗外,福晋才发现如今似是已快要入夏,外头只有一片浓荫。
“福晋,您怎么了?”
夏清向来最贴心,一眼便看到福晋脸上的神色不对劲,而后福晋轻轻一叹,感慨的说道:
“就又是一年的春日过去,可我还不曾好好赏过这春日里的花。”
贝勒府的运转都是靠着福晋撑着,即便是在福晋月子里也是那些管家婆子隔着屏风向福晋禀报,方才稳住这偌大的贝勒府。
福晋做事向来尽心尽力,这一忙起来就很容易忘了时间,往往等忙完都已经要到傍晚,收拾收拾,用了晚膳便该就寝了。
如今细细算来,她也不知有多少时日,不曾如闺阁时那般赏花赏雨赏风月了。
夏清听了福晋这话便知道福晋是想出去转转了,她建议道:
“福晋,西边种着一片桃林,听人说是贝勒爷特地让人寻来的晚桃,如今想来桃花未曾凋零,您可要去看看?”
福晋听了这话,自然无有不应。
等到了桃林,福晋才发现原来早已有人先来一步。
“谁在哪里?”
能在这后宅桃园里转的也就只有后宅女子了,但福晋下意识的不想见到李氏和宋氏。
毕竟和她两人一个贪,一个软,本就话不投机,若是遇见,便白白瞎了自己的一番兴致。
“竟是武妹妹在此。”
福晋声音平淡,可是声线中却有着压抑不住的欢喜。
武玉看着福晋那纤薄瘦弱的身影,便余屈膝一礼,却被福晋直接扶住了。
“好了,都是出来赏景的,便不要拘那些虚礼了。对了,刚才我似乎听武妹妹好像要做什么胭脂?”
武玉方才兴致本就起来,见到福晋心中有些拘束,但福晋这会儿自个儿提起来无疑顿是神采飞扬:
“是呀是呀!眼看这满园桃花也将败了,我看这桃花颜色可人,便想选些桃花瓣做胭脂!
医书有言:桃花瓣味甘,性温,有活血美肌,清肠祛斑之效,用来做胭脂最好不过了!”
武玉提起自己喜欢的东西时,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完全不上平时软哒哒没骨头似的模样,让福晋看了也觉得精神了几分。
只是,福晋对于武玉所说的桃花祛斑之效并不怎么相信。
毕竟,这么些年下来,她用了无数种法子想要将脸上的斑块去掉,也没有一丝起色。
什么桃花茶水,她更是不知喝了多少时日。
“武妹妹肤色匀净,只需略施脂粉即可。”
福晋如是说着,眼神中却有几分羡慕。自昨日爷用那样欣赏的眼神看过武玉之后,福晋便知道这位武格格是无论如何也压不住了。
更何况,她也喜欢武玉的性子,所以更乐意提点她。
“嗨呀,福晋这就有所不知了,我要制胭脂是因为这桃花瓣的颜色很是特殊,是我自己自制之前自制的胭脂中没有的色!所以,今个我过来一瞧,才想让筠心帮着我一起采集桃花瓣回去做胭脂呢!”
“没有的色?”
福晋有些疑惑,却没想到武玉也更疑惑了:
“难道福晋往日只有一种颜色的胭脂吗?”
福晋怔了怔神:
“虽有多种不同的质地,可颜色我瞧着也没差多少。”
时下最流行的是花露胭脂,即可涂脸颊,也可点缀嘴唇。但从古到今,形容唇妆都是朱唇含丹,面若桃花,一个字,红就完事了!
故而便是用来制胭脂的花朵也大多选择红色,尤其是宫中出品,更不可能有杂色。
这一点,从后世那本对于慈溪太后的观察日记中可看到,人家只要砂红色的玫瑰花瓣,别的杂色都会被踢出去的!
“不不不,福晋有所不知,这里面差别大了去了!”
福晋一时恍然,自从六年前面上生斑之后,她用尽各种法子都去不掉后,便把所有的心力都已经放在了内务上。
至于这张脸,往日多以厚重的脂粉遮掩,如这般和在闺阁时和手帕交谈论脂粉颜色的事已经不曾有过了。
夏清见武玉无意踩了福晋的雷,本想要制止,但却没想到福晋自己倒像是心生怀念,对其听着津津有味,这便闭了口。
而自古以来,女子对于自己的容色都很看重。若说美容美肤之物的产生,那要追溯到夏商周时期了。
不过那时候条件有限,爱美的女子最多是以淘米水净面,可使肤色匀净透亮。
之后各色水粉胭脂才粉墨登台,唐代诗人权德舆的《玉台体》曾言‘铅华不可弃,莫是藁砧归,’中,便是指当时的妇人以铅粉梳妆。
除了铅粉以外另有米粉,珍珠粉,香粉(加了香料的粟米粉)等用于遮掩肌肤瑕疵,也相当于现代妆容的粉底。
武玉第一次做人,但她之前以原形在人间游荡的时候也听过那些现代的小姑娘说古代的铅粉最伤皮肤,而米粉粗糙,所以她向来只用珍珠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