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这次把他爸妈也请来了。”陈鑫朝杜春分使眼色,“回头您跟他们聊聊?”
老杜道:“你放心,他们会主动找我们。”
如他所料。
安安婚礼当天,孙瑾一过来就找杜春分。
陈鑫先前把什么都安排好了,邵家在这边也没几个亲戚,安安懒得回礼,特意跟陈鑫提过不收礼金。陈鑫把此事交给他哥陈森,不需要杜春分做什么,所以她很闲。
孙瑾拉着杜春分到外面就问:“你说毛蛋跟甜儿这事怎么办啊?”
杜春分被她问糊涂了:“什么怎么办?”
“我说,你看陈鑫和安安都结婚了,他是不是也可以考虑了。他说他还小不着急。我知道现在年轻人跟咱们不一样,三十岁结婚都不算晚。可不结婚也可以先订下来啊。”
杜春分:“你跟毛蛋说了?”
“我哪敢。”孙瑾瞪眼,“他那个狗脾气,我说多了还不得尥蹶子?我真是欠他的。”
杜春分笑了:“你这是让我说?”
孙瑾:“你是丈母娘,他不敢不听。”
“可你别忘了,我是甜儿的娘。”
孙瑾蔫了。
甜儿那个脾气也没比她儿子好多少,“就由着他们?”
“你不由着行吗?再说了,甜儿比他大三岁,我都不急你急什么?抱孙子?”
孙瑾摆手:“别提了。还没影呢就嚷嚷着丁克。”
杜春分很意外:“你还知道丁克?”
孙瑾忍不住皱眉:“看不起谁呢?别以为你在南方离港城近见的外国人多,我在北边旮旯里就不如你懂。”
“当我没说。你真同意?”
孙瑾叹了一口气:“说心里话,我是不看好。没个孩子家里多冷清。可毛蛋一提孩子就烦,他打小也不爱跟小孩玩儿,就算生了,摊上他那样的爹也可怜。我快六十了,不见得能看着孙子长大。说句难听的指不定哪天就睡过去了。随便吧。他也说了,我和他爸的养老他负责。他的养老他自己负责。”
杜春分:“甜儿也觉得孩子耽误工作。可能到了三十五六岁就不这么想了。”
“那么大再生危险吧?”
杜春分摇了摇头:“她还好。她身体好。不过你要是真着急,就把这个想法告诉毛蛋。毛蛋跟甜儿一说,这事估计就成了。”
“你说不比毛蛋说有用?”
杜春分笑道:“她还以为我不知道呢。”
“咳!你说现在的孩子——”孙瑾看到有人朝他们走来,还边走边冲她们笑,不由得把话咽回去,“是不是你家什么亲戚?”
杜春分看过去,不是旁人,正是姜玲和她儿子石头。
小石头小时候像姜玲,如今倒像他爸年轻时候,还戴着厚厚的眼镜。姜玲原本比她大一点,现在看起来得比她大七八岁,好像还有白头发了。
杜春分冲他们招招手,娘俩疾走几步到跟前。
姜玲下意识喊:“嫂子——”看到孙瑾又急忙停下。
杜春分知道因为多年不见生分了,笑着说:“这是我们以前在这边的邻居。你见过吧?”
姜玲去过两次大院,见过她邻居但没什么印象:“瞧着眼熟。”
孙瑾笑着说:“你们聊,我看看安安那边要不要帮忙。”
姜玲冲她点了点头。
随着她离开人也放松多了:“嫂子,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一点没变?”
杜春分摸摸眼角的皱纹:“还没变啊?都成老太婆了。”
姜玲:“不信你问石头。”
石头笑笑,喊道:“杜姨。”
杜春分:“现在在哪儿工作?怎么还戴上眼镜了?”
姜玲摇头:“别提了。税务局。工资没多少,乱七八糟的事不少。”
“刚开始都这样。过几年上去就好了。他爸呢?”
姜玲脸上的笑容消失,叹气道:“回老家了。”
杜春分不信他被调回老家。想到陈鑫先前说的事:“给婶子上坟?”
姜玲点头。
“唉,别难过,没受罪是好事。对了,廖云来了,在里面跟安安还有她嫂子聊天。石头记得吧?”
姜玲道:“我婆婆送去医院那天就是他接的。石头,去找你廖云哥他们吧。我跟你杜姨说会话。好多年没见了。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
杜春分心想,可能是下辈子。
然而一想闺女大好的日子,还是不说这些了。
可是分开太久没法说最近的事,又赶上她家有丧事,杜春分也不好说以前的事,“石头还没结婚?”
姜玲:“还没对象。要不你——”想到她在羊城,“让安安她嫂子帮我们留意一下。”
“医院里的女护士?”
姜玲点头:“行吧?”
“行啊。石头是铁饭碗,他爸将来又有退休工资,你们在宁阳还有房子吧?”
姜玲:“有的。以前那房子你知道,特别不方便。后来有了钱我们就买个小院。一家三口加上我们老两口也住不完。”
“那肯定行。说起来我们还算她半个媒人。”
姜玲不知道这层关系,“这么巧?”
“当年就是老杜的邻居帮他们牵的线。见面那天还是我陪陈森去的。”
姜玲笑了:“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怕给安安添麻烦。别回头搁背地里说,这人谁呀?怎么这么自来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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