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杜问道:“他们就不想想一旦这个口子开了可能收不回来?”
邵耀宗想想:“我觉得能。再说了,只是暂时没钱。南边的战争结束,国家有了钱,肯定不许再经商。”
老杜:“你这是决定了?”
邵耀宗叹气:“我这边靠海,我不发话底下人照样敢背着我偷偷干。他们搞出事来还是我的责任。不如由我统一安排。”
杜春分见老杜还是皱眉,“老杜,想想邵耀宗来这边才几年。”
老杜想起来了,这里不是宁阳,不是有亲信有朋友有老首长的大本营。邵耀宗一意孤行,那些副司令政委能把他架空。
“你可得小心。否则光走私这点就能把你送进去。即便只是你手下的人干的。”
邵耀宗道:“我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
老杜认真想想,“由着他们这点确实防不胜防。”抬头看向甜儿,“跟你爹说说。”
甜儿道:“什么都可以也什么都不可以。”
邵耀宗想打孩子:“能说点爹听得懂的吗?”
甜儿朝她爷爷看去:“爷爷说过,建厂生产都不难,最难的是销售。爹,你们打算卖什么,往哪儿卖,针对的客户群体,这些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让我怎么说?”
邵耀宗想想,确实不好说。
“你举几个例子?”
甜儿想一下这边的特产,“从五月份到七月份可以卖荔枝,但荔枝从树上摘下来三天就变成坏红薯,光这一点就不行。”
杜春分问:“运到隔壁省呢?”
甜儿道,“咱们东边不缺这东西,只能往中部运。晚上采摘晚上运,等运到申城也得两三天。不过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我上次坐飞机回来注意到一点,从首都到这边虽然能直达,但中间停了好几次,等到这边飞机上就我一个。
“从这边到首都的飞机不是三天就是五天才有一班。飞机闲着也是闲着,爹可以租过来晚上给你们运荔枝。可是用空运价格就高了。也只有申城那种大都市的人买得起。”
老杜不禁说:“即使可以运飞机,申城的人也吃得起,总要有人接收。耀宗,这一点还得你们亲自跑。”
邵耀宗问甜儿:“就这么多?”
甜儿道:“也可以运蘑菇海鲜,还有一些北方城市没有的东西。可海鲜是活的。我在国外超市里见过冻的硬邦邦的,就是船出海的时候带上碎冰,捕捞出来就用碎冰冻起来。这样可以跟荔枝一起运,但你们恐怕又得弄一个塑料加工厂,用塑料筐装海鲜。
“飞机到了申城或别的地方空机回来就太可惜了。运部队需要的粮食米面这点简单。可也不可能每次都运这些东西。运别的这边就得有人接手。荔枝干和桂圆干简单,能运到东北,但整筐整筐的批发没有袋装赚钱。你们急需钱用,就得再弄个加工车间。”
老杜道:“开始不用搞这么大,荔枝这东西过了五岭就没了,运到五岭以北就行。有人要再弄加工车间也不迟。”
甜儿点头:“也行。再说别的,菠萝和甘蔗可以用火车运,但这两样吃起来麻烦,哪里人爱吃且愿意买,还得你们调查,然后跟当地的供销社或农副产品市场联系。”
杜春分不禁说:“新鲜的菠萝和甘蔗要是没人吃,也可以做成菠萝罐头和红糖。”
甜儿的眼睛亮了:“爹,当地肯定有糖厂和罐头厂。你们可以跟他们合作啊。还有荔枝干桂圆干也可以委托他们加工。这样你们只用操心运输和销售就行了。”
老杜赞同:“确实得跟他们合作。你们没钱办厂加工。”
邵耀宗确实没钱。否则上面也不会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弄钱。
“甜儿,明天去街上看看哪些是当地特有的,然后给我写个计划书。”
甜儿怀疑她听错了:“我写?”
邵耀宗不禁问:“你不写还能我写?”
甜儿张张嘴,不敢信:“您真是我亲爹!”
平平忍不住幸灾乐祸,让她嘚啵嘚啵个没完,一套接一套:“不是亲爹敢这么使你?”
邵耀宗转向她:“还有你!”
平平脸上的笑凝固,结结巴巴问道:“我,我——我一个学法的,爹,你——”
“你没听错。省得你忘了法律是干什么用的。”
平平脱口而出:“维护公平和正义。”
邵耀宗淡淡地瞥她一眼,端起碗来。
平平不禁问:“爹,什么意思?”
甜儿:“少说话多吃饭。吃饱了明天去做市场调查。”
平平忍不住朝外看去,虽然天黑了,太阳回家了,可她总觉得外面依然热浪滚滚,“爹,三伏天啊。”
邵耀宗:“我三伏天每天还得跑五公里呢。”
平平噎了一下,“那是,那还不是因为娘做饭好吃,你怕吃胖了。”
邵耀宗抬头睨着她,神色似笑非笑。
平平很少跟他这么顶嘴,不习惯,被他这么一看脸发烫,嘀咕道:“去就去。不就是找当地特产吗。”
邵耀宗满意了,菜入口猛然转向杜春分,“这……?”
杜春分笑着问:“吃到什么?”
邵耀宗试探着问,“荔枝?”
杜春分点头。
邵耀宗看看碟子里的东西,夹一个像虾一样的东西,果然就是虾仁,“虾仁炒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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