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孙瑾习惯了听儿子的话,也习惯了他懒得解释,但她也好奇,就撺掇她婶娘问,毛蛋又要干什么吗。
王金氏不禁问:“想知道自己问不就行了?”
“他高兴就嗯一声,不高兴卖个耳朵给我,这不是自个给自个找气受吗。”
王金氏恨铁不成钢,“那是你儿子!”
孙瑾心说,可他比我老子还厉害。
“你问问,你问问,你问不出来我再问。”
王金氏:“我问不出来你能问出啥?”瞥她一眼,推开门就喊:“王毛蛋,找我干啥?”
“吃饭!”毛蛋端着盆去堂屋,就把风扇打开。
婆媳二人愣住,反应过来同时往堂屋跑。到门口双双停下,不敢相信地看着桌上的东西,三碗白花花的米饭,一份清爽的拍黄瓜,还有一份浓油赤酱,像是红烧肉又不像——这什么情况?
两人互相看了看。
王金氏开口问:“你爸回来了?”
毛蛋瞥她一眼,端起碗拿筷子。
王金氏又想骂他:“又哑巴了?”
“没!”毛蛋吐出一个字。
孙瑾轻轻抬起脚,轻轻跨进去,恐怕声音大一点打破这如梦般的一幕。小声问:“儿子,这是,你你做的?”
毛蛋夹一块肉尝尝,还行,但没有陈鑫昨天做的好吃。
王金氏:“跟他费什么话。尝尝不就知道了。”拿起碗筷夹一块拍黄瓜,看向毛蛋:“你是不是忘了放盐?”
毛蛋连忙夹一块。
孙瑾见状,明白是儿子做的,可她愈发不敢信:“儿子,是不是跟甜儿学的?什么时候学的?我们怎么不知道?”
“不是。跟陈鑫学的。”毛蛋看向他奶奶,“是你口味重。”
王金氏口味重这点孙瑾也说过,既然放盐了,她就没再说什么,而是改夹肉。可她手也重,那薄薄的一片肉将将夹起来,啪嗒掉盆里一半。
孙瑾不禁说:“炖烂了?儿子,下次别炖这么长时间。”
毛蛋忍不住看她一下。
孙瑾被看得不明所以,认真想想,儿子第一次做饭,甭管好不好吃,她都不应该这样说:“妈妈说错了。你第一次能做熟就很不错了。”
毛蛋又忍不住看她一下,还不如不说。
孙瑾也意识到这点,索性夹一块肉堵住嘴巴。
她本以为肥肉会跟面糊一样,然而并不是。瘦肉不柴,肥肉不腻,味道却很复杂。尤其肥肉上的那一点点皮简直比肉还好吃。
孙瑾惊了。
王金氏夹一块放入口中也惊了,还没咽下去就忍不住说:“你小子还有做菜的天赋?那以后家里的菜都——”
“婶娘,先吃。”孙瑾赶紧打断她的话。
儿子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想起来给她们做饭。被她一说,从此以后再也不进厨房,这么好吃的肉她上哪儿吃去。
总不能也搬去首都跟杜春分做邻居吧。
再说了,邵耀宗如今才四十七,等他退休到首都指不定还得二十年。她快五十了,可不一定能活到那时候。
王金氏也想起他的狗脾气,“毛蛋,甜儿那么会做饭,你想一直跟甜儿当朋友,不会做饭不行。毛蛋他娘,你们常说的那句话家啥来着?就是那个什么同合。”
“志同道合?”孙瑾问。
王金氏:“对。就是这个。毛蛋,甜儿越来越厉害,你不进步的话,甜儿想跟你做朋友见着你都不知道跟你说啥。”
毛蛋淡淡地瞥她一眼,夹两块肉端着碗出去。
王金氏不禁嚷嚷:“他什么样子?”
孙瑾忍着笑小声说:“他要面子。咱们知道就好了。再说了,以前甜儿不在,还有小美、平平和安安跟他聊两句。现在邵家都走了,他连个朋友都没有,心里指不定怎么难受,你还提?他没掀桌子就不错了。”
王金氏朝外看一下:“活该!大小伙子整天跟大姑娘似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看孙瑾脸色不对,连忙把余下的话咽回去。
近几年毛蛋跟正常小孩没两样导致王金氏忘了他不爱出去不是性格使然,而是孙瑾的父母整天把他关在屋里关出来的。
王金氏想一下:“他刚刚说跟陈鑫学的,回头我问问陈鑫那个松鼠鱼咋做,明儿给他做松鼠鱼。”
然而陈鑫没空。
自打他昨天下午把把子肉做出来就没闲过。
昨晚很多人找他要做法。怕浪费了肉,今天又把他拉过去。一直到晚八点才放他回来。
陈鑫担心明天继续,翌日连早饭都没吃,就开着军部配给他爸的车回宁阳。
陈森刚刚把饭菜端上桌,看到他吓一跳:“出什么事了?”
“没事。想你和老陈了。”
老陈不信:“又跟安安打架了?”
陈鑫:“我倒是想,可惜以后没机会了。”
陈森闻言忙问:“走了?”
陈鑫点头:“该到桂海了。”
陈森摇了摇头:“不可能。从咱们这边到桂海三千多公里。就算中途不转车也得好几天。”
陈鑫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不敢置信地问:“这么远?那杜爷爷的身体受得了吗?”
杜春分担心她爹身体受不了,本想给他买机票。可是没有直达的。
这么热的天,让他一个老人下了飞机到处找车杜春分也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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