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香兰的脸色变了,这个死丫头咋知道?
杜春分又不会读心术,当然不可能知道她心里怎么想。
说起来还是邵耀宗告诉她林伟杰的日子不好过。
杜春分觉得为了娘家人她二婶早晚得来一趟。
本以为她春节前后会来,因为理由现成的,来给老杜这个大哥拜年。
杜春分在她爹那儿待到年初六,除了因为沈家父子在,便是想等等她二叔二婶。
没等到杜春分还以为她把人想太坏。
“林香兰,让我说你什么好?”杜春分问道,“我工作好工资高,你娘家穷,就让我嫁给你娘家侄子。你娘家人因为我的工资日子好过了,觉得不需要我了又跟我离婚。
“离婚没三天就要我嫁给你外甥继续扶贫。这些账我还没给你算,你居然又为了娘家人来找我们?真以为杜厅长官大要面子不好跟你计较是不是?”
众人听糊涂了,“怎么还有个侄子?”
林香兰下意识想反驳,可杜春分说的是事实不需要思考,她得临时编。还没等她编出来就听到杜春分又说:“我现在的军官丈夫是二婚丈夫。我这个婶子想着肥水不流外人田。先让我嫁她哥的儿子,后来又想让我嫁给她姐的儿子。
“我这个叔惧内,不光不帮我,还帮这女人骗我。要不是他帮忙,让我觉得亲叔叔不可能骗我这个侄女,我也不至于结两次婚。”
工作人员终于听明白了:“这位大娘,你这样就过分了。”
林香兰连忙说:“她胡说!你们不能听她的——”
杜春分:“这事老家人都知道。”
二壮不放心,一直勾头看,听到这话立马下车:“对!我跟他们一个村的。我们村的人都知道。”
杜春分解释道:“这个是滨海国营饭店大厨,来跟我一去参加厨师等级考试。他俩估计不敢自己坐火车,听说他来跟我汇合,就偷偷跟他买一班车,然后背着他先上车,跟着他过来的。”
二壮赶紧补一句:“从滨海到这边一天就一班车。”
有人登时忍不住说:“这两口子看起来老实巴交,没想到这么鸡贼。”
“你才鸡贼!”林香兰向来得理不饶人,无理搅三分,一听到不好的话习惯性反驳。
殊不知她这样反而坐实了杜春分的话——她不好相与。
说话的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杜春分不禁搁心里骂一句,活该!让你们先入为主,以为谁弱谁就有理。
“二叔,二婶,不是要去找杜厅长吗?去吧。”杜春分扭头对二壮说,“咱们走!”
林香兰忙说:“不能走!”
滨海虽是大城市,可远不能跟宁阳这个省会城市比。光火车站就比滨海的大一圈。
还没到车站林香兰就看到宁阳的楼房比滨海多。
杜广元识字,可他胆小怕事怂的很。林香兰横的很,可她斗大的字不识半口袋。
杜春分和二壮走了,他俩就算知道省厅在哪儿,凭他们一个软蛋一个文盲,保不齐能把自个弄丢。
要不是因为不懂,也不至于跟二壮过来。
杜春分:“你刚刚跟这几位同志说,我拦着不让你们见杜厅长。现在我让你们去还不行?”
林香兰指着小轿车,“你送我们过去。”
杜春分气笑了。
围观群众也无语了,她真不要脸。
杜春分:“你都险些把我嫁给流氓,我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没给你两巴掌,还敢命令我?林香兰,我叫你一声二婶,真以为我把你当婶子?”
林香兰仗着自个是长辈,又有车站的工作人员可依靠,杜春分不敢轻易动手,道:“甭管你当不当,我都是你亲婶子,他都是你亲叔。”一把把杜广元拉过来。
杜春分:“我不送呢?”
“你也别想走!”林香兰拽着杜广元挡在车前面。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她刚刚怎么在车前头。
有人忍不住说:“这可真无赖。”
“那你送我们去。”林香兰立即接道。
说话的人懵了,干他什么事。
杜春分给二壮使个眼色,二壮最是听话,立马上车。
林香兰往地上一坐,“有种你就从我身上压过去。”
杜春分冲车屁股后面的人摆摆手。
那些人下意识移到两边,杜春分上车,司机猛然后退,杜春分关上车门,车头急转弯,直奔大路而去。
甭说压林香兰,连她的衣服都没碰到。
林香兰和杜广元懵了。
围观群众乐了,“哎,这位林香兰同志,你说你这个侄女是有种还是没种?”
林香兰傻了。
杜广元慌了,“孩子他娘,这,这咋办?”
人生地不熟,不会到大马路上就被人拐了卖了吧。
林香兰左看右看视线停在车站工作人员身上,撑着地爬起来,“你知道我是杜厅长的弟媳妇吧?”
车站的同志忍不住说:“这位大娘,我不聋。”
“那你送我们去找杜厅长。”
车站的工作人员懵了,不敢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对!”林香兰理直气壮,“我丈夫可是公安厅杜厅长的亲弟弟!”
工作人员万分想让她有多远滚多远。
可一想一笔写不出两个杜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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