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老僧入定的杜春分起身道:“差不多了。”
“我觉得有点淡啊。”
杜春分:“那是白菜帮子还没入味。”
“那我盛出来吗?”平平问。
杜春分点一下头。
平平把菜盛出来,小美拿个空盆盖上,甜儿往炒过菜的油锅里倒半锅热水,转瞬间水沸腾,就把杜春分擀的面条放进去。
面条沸腾,加一点猪油和食盐,平平就把白菜叶子放进去。
杜局瞧那白菜叶子切的有大有小,便知道是几个小孩的手笔,“你们居然真坚持下来了?”
甜儿:“当然!我邵甜儿一向说话算话。”
杜春分不客气地问:“不过一周就忍不住显摆?”
甜儿反问:“娘,你在用激将法吗?”
杜春分把球踢给她:“你说呢?”
以前甜儿一直觉得她娘数落她们就过过嘴瘾。
然而她娘居然真能狠下心来饿她们两顿,甜儿不敢再把她的话当耳旁风。
“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杜春分:“先吃饭。”
饭后,杜春分也没碰碗筷,姐妹四个分工合作,一会儿就把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
甜儿放好碗筷,往板凳上一坐,叹气道:“好累啊。”
杜春分:“你们四个干都觉得累,以前我一个人做有说过累吗?”
甜儿十分想说,您是大人,我是小孩啊。
可杜春分是一个人,她们是四个人。这话甜儿说不出口。
“娘,以后你静等着享福吧。”甜儿道。
杜春分:“我去洗脸刷牙,你们就从给我倒洗脚水开始?”
甜儿的嘴巴又动了动,万分想说,洗脚水也要我们倒。对上她娘等着她反驳的视线,甜儿甜甜地笑道:“好的。娘,炉子得你封,我封不好。”
杜春分:“我教你。灭了明天就用厨房的炉子做饭。”随即补一句,“以后你们四个轮着来。”
不让邵甜儿一个人做,邵甜儿立即应下来,随后把厨房的烧水壶拎过来。堂屋和杜局房里的烤炉先前烧的热水被她们刷锅洗碗用光了。刚刚烧的还不热。
一家人用这壶水洗脸刷牙,用暖瓶里的水洗脚。
待暖瓶用的干干净净,烤炉上的水也沸腾了。
两壶水倒入暖瓶里,可以封炉子了,杜春分就双手叉腰,指挥闺女干活。
最后她检查一遍,确实封严实,就回去歇着。
到室内杜春分惊讶。
邵耀宗吃过饭就洗脸刷牙洗脚,然后往屋里钻。杜春分以为他训练累了,居然在写什么东西。
“不是写检讨书吧?”
邵耀宗:“我根正苗红,历史经得起推敲查询,我写什么检讨书。”
杜春分看过去,很是意外:“训练计划?冬训刚结束又集训?”
邵耀宗压低声音:“写给爹看的。小声点,别让他听见。”
以前杜局房里没电灯。后来邵耀宗得空就从厨房给他牵一根线。杜春分又托汪振东给他买个小床头柜,带锁的。
杜局就把他家那些见不得光的书拿过来,看完就锁柜子里。
偶尔也会带文件过来,靠着枕头处理。
今日便带来一些不要紧的文件。不过因为不要紧,都是些小事很好处理。他处理完睡觉了,邵耀宗还在奋笔疾书。
统一熄灯了,邵耀宗点起蜡烛。
杜春分忍不住说:“给老杜看,又不是给首长,随便写写好了。”
“万一爹拿去给首长怎么办?”邵耀宗不放心。
杜春分:“老杜也当了几十年兵,是不是糊弄他还看不出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邵耀宗:“爹先让首长过目呢?我总不能说,爹,给,我的计划书,我随便写的,你随便看。我欠骂啊。”
杜春分问:“还得多久?”
“明儿周末可以起晚一点。”邵耀宗停顿一下,“上周末是我值班,这周末是薛旅长。”
杜春分:“那我先睡了?”
邵耀宗头也不抬地说,“睡吧。”
杜春分睡的迷迷瞪瞪觉得半夜了邵耀宗还在写。又觉得不可能,啥计划书能写那么晚。
翌日清晨,杜春分看到烧了一半的蜡烛,确定自己不是做梦。
蹑手蹑脚出去,杜春分就喊几个闺女起来。
甜儿她们早上得练武,杜春分就把人赶去院里,她做早饭。
早饭快好了,估计邵耀宗夜里一点睡的,也睡了六个多小时差不多了,杜春分才叫他起来。
邵耀宗还是有点困,吃过早饭又睡个回笼觉。
杜春分不好跟她爹解释,索性跟邵耀宗去卧室。杜局误以为小两口独处,就把几个孙女带出去。
到路口迎面碰到一群小孩。
甜儿下意识看过去。
其中一个小男生哼一声。
甜儿循声看去,不是旁人,正是陈鑫,正恶狠狠瞪安安,“找打是吧?”
陈鑫不由得后退一步,冲小伙伴们道:“我们走。不跟她们玩儿。”
甜儿很嫌弃:“谁稀罕跟玩儿。爷爷,我们去哪儿玩儿?”
今儿周末,又恰逢寒假,有些来走亲戚的还没走,以至于院里人特多。
杜局瞧见王旅长拉着毛蛋在南边路口跟什么人聊天,“哪都不去,你们就在院里。希望你娘饿你两天,我也不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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