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下意识找她娘。
杜春分:“你孙姨又不是外人。”
安安:“我想把我喜欢的都记下来。”
“那就是画画啊。”
甜儿问:“孙姨会吗?”
孙瑾:“我确实只学了两年。安安不嫌弃的话,以后晚上毛蛋来找你们玩儿,我看着毛蛋的时候顺便教你行吗?”
安安被她的语气问的迟疑不定:“为啥不行?”说出来就看她娘。
杜春分:“你孙姨的意思她得盯着毛蛋,可能不能全心全意的教你。”
安安使劲点头:“不用全心全意。我学会画就行了。娘,可以吧?”
“当然可以。艺多不压身。娘巴不得你多学几样,说不定哪天就用到了。”杜春分没敢说,正好宣传队需要写写画画,“我以前在滨海看到洋人画画有画本,是不是也得给她买一个?”
孙瑾:“现在可没地儿买。你买些纸裁成作业本那么大缝起来,然后再给她准备几个铅笔就行了。”
杜春分道:“行。甜儿,你们呢?”
甜儿不喜欢啊。
“看在安安叫我们姐姐的份上,我们可以陪她学,免得她一个人学寂寞。”
小毛蛋忍不住扯一下他妈妈的手。
孙瑾意外:“你也想学?”
小孩使劲点一下头。
孙瑾笑道:“正好。你们都学,省得妈分心。小杜,那我们从周末开始怎么样?容我找找手感。免得画的四不像。”
杜春分知道学画画是有钱人的消遣。要是搁建国前,她一个月工资都不一定够给四个孩子请画画老师的,“我都行。”
孙瑾低头:“儿子,回家吃饭吧。”
等一下还得上学。
娘俩走后,杜春分母女五人也不敢在外面耽搁。
饭毕,几个小孩去上学,杜春分去食堂。
车里的东西都卸下来了。
安东菜市场每天也就两三头猪,所以猪下水不多,勉强够边防师学校的学生吃的。
宁阳人多,还要供城中村、周边的工厂,所以猪下水和棒骨很多。
汪振东他们买的足够这所学校的学生吃两顿的。
杜春分让汪振东他们得闲再洗猪下水,她和徐广富收拾鱼。
徐广富本以为杜春分切鱼片,看到她把鱼肉剁碎,又以为她剁饺子馅。随后杜春分打饺子馅,他看糊涂了,“杜师傅,你这是干啥?”
杜春分:“做鱼丸。”
“鱼丸?我只听说过肉丸,菜丸,绿豆丸子。鱼也能做鱼丸?”
杜春分点头:“这本是南方的吃食,你不知道很正常。我师傅也是早年走南闯北的时候跟一个南方人学的。”
徐广富试探着问:“我可以学吗?”
此言一出,在一旁挥刀切藕片的汪振东不由得看他。
徐广富被他看得赶紧说:“杜师傅,当我没问。”
“没事。”
徐广富见她好像没生气:“那,可以学?我是不是得拜你为师?”
杜春分:“都啥年代了。早不兴那一套。再说了,你这么大拜师也静不下心从头学。只是教你做个鱼丸,又不是把我以前学的全交给你,不值得拜师。”
汪振东不这样看:“你这么厉害,小徐一个月学一招,等他转业回家也够他用的。”
杜春分笑道:“一个月学一样一年就是十二道菜。我倒是想做,咱们这儿也没那么多食材。”
汪振东道:“你这样说,我也跟你学。”
他们都学会了,杜春分也轻松些。这个学校的学生太多,打鱼丸实在太累。
如果只把他们当同事,下了班不来往,往后他们“背叛师门”,她大概也不会像发现李慕珍表里不一一样愤怒。
思及此,杜春分道:“行啊。这东西在南方就跟咱们做菜丸子一样普遍,不是啥秘方。”
“杜师傅,你要是这样说,我明儿就去找领导。”
杜春分循声看过去,卖票和打饭的三拎着水进来。
饭菜做好之前,这三人的活就是烧火打水,偶尔帮忙洗一下菜。
杜春分下意识问:“压水井坏了?”
三人被她问愣住。
卖票的那位反应过来,好笑道:“杜师傅,我们的意思是,以后我们得给徐广富、老班长换换。不能只教他们不教我们。”
杜春分无语:“我还当啥事。这是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商量。不过先说好,我的工作是做菜,不是教徒弟,不可能像老师上课一样细心且反复的讲。”
汪振东道:“你只要把技巧告诉我们,不用你说,我们一周看一次也看会了。”
杜春分点头:“这样行。那我们是不是先做菜?等你们协商好了再说。”
学生吃饭当紧。
让那群学生饿肚子,别说“偷师”,明儿就得转业。
杜春分道:“我记得你们买豆腐皮了,对吧?”
汪振东:“买了一点煮汤的。”
“切碎回头放鱼丸里面。一份兴许就三四个,不放点别的太难看了。”
千张切成细丝放到鱼丸汤里面,学生买饭的时候以为是面丸子汤。
王金氏本打算用筷子把丸子弄开给毛蛋吃,结果险些脱手把碗打了。
安安连忙帮她扶着:“慢点!”
王金氏纳闷:“这啥丸子啊。咋这么有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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