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同志道:“那有没有近几年生产的?”
邵耀宗哪知道,他一不是师长,二不是政委,三不是仓库管理员,“近几年是指四年还是五年?”
这几年从上到下乱成什么样,不需要邵耀宗说明,钱同志也知道。
工厂纵然没乱,可外面群魔乱舞,工人不可能不受影响。每天照常上班,效率也远远不能跟以前比。
产量少,自然轮不到边防军。
赵同志沉吟片刻,道:“请带我们去看看。”
“行!”邵耀宗开着运输车在前面带路。
四人吉普车在后。
五六分钟就抵达宿营地。
宿营地也有卫兵守着,但不是三个连的人,而是邵耀宗的警卫班。
这些人抱的枪比“汉阳造”年轻一点,但也是五十年代出的。
赵姓同志眉头深皱。
邵耀宗见状,心中暗喜,面上宛如古井,没有任何波澜,“几位同志,要不要上山看看?”
钱姓同志第一反应是看赵同志。
赵同志想想此行目的,随邵耀宗进山。刚到半山腰,几人就被头顶荒草的兵团团围住。
那些兵拨开挡着眼睛的荒草,一看是邵耀宗,连忙下抢,“团长怎么上来了?”
邵耀宗:“这几位同志好奇,我带他们过来看看。你们继续。”
一众人瞧着他们很像后勤人员,误以为没见过野外拉练,所以都想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虽然他们也是第一次出来对抗练习,可他们在这边呆七八天了。
刚开始上树都费劲。
近几天为了躲避“敌人”,一个个都变成猴子,往上一跳,勾住树枝,不待树枝弯下来就翻到树上。
钱同志的眼睛猛一亮,这身手赶上师部的王牌军了。
赵同志挑起眉头,可一看到挂在他们身上,足足有十五岁的抢,嘴边的笑意瞬间消失。
邵耀宗装没看见两人失态,继续说:“早几天是负重训练,今天是对抗演习,他们是守方,攻方应该快到了,我们不能呆在这儿。”
赵同志点一下头,忽然想到一点,“不是三个营都在训练吗?”
“是的。一营攻,二营守,三营浑水摸鱼摘桃子。”
钱同志不禁问:“还能这么练?”
邵耀宗反问:“怎么不能?谁规定战场上只能有两支部队?”
钱同志张了张口,想到建国前战场上何止三方,说八方也不为过。
赵同志笑道:“邵团长说的对。邵团长,带我们去三营看看。”
邵耀宗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三营现在在哪儿。”
“你也不知道?”
赵、钱两位同志异口同声。
邵耀宗点头:“不过肯定在这片山头。”
赵同志往四周看了看,这座山方圆得有六七公里。等他们找到三营,恐怕天都黑了。
“要不去一营看看?”
趴在树上跟树融为一体的士兵同时低头看过来。
赵同志本想问一营在哪儿。一看到他们竖起耳朵等着听,赶忙把话咽回去,“算了吧。”
“那下山?”邵耀宗问。
赵同志不能在安东耽误太久,闻言道:“行。”
“我送你们过去吧。以前南边那条路能直接到师部。早两年太乱,师部担心那些人闯进来,就在桥边弄了一个大门。那边没电话,你们自己过去的话,等卫兵通知,估计得等半小时。”
这么冷的天,不论搁车里还是下来等都不舒服。
尤其桥上,风肯定特别大。
赵同志想到这一点,道:“方便吗?”
邵耀宗:“他们巴不得我离得远远的。”
三个营的对抗训练,邵耀宗这个团长确实不适合参与。
赵同志笑道:“多谢。”
“您客气了。”
这里只有运输车,所以还跟刚刚一样,邵耀宗开着运输车走在前面。
到桥上,邵耀宗停下就大步往值班室走去,小声对置办的哨兵道:“吉普车上那几人极有可能是军区后勤部派来查装备的。你装不知道,带他们去会客室,让他们在会客室等着,然后你去找师长。懂了没?”
值班室的卫兵不是新兵,可到部队还没半年,就来到这边戍边。所以很多规矩,部队的很多事都不懂。
否则不需要邵耀宗叮嘱,只说他们是军区后勤的,老兵就知道该怎么做。
邵耀宗说的这么明白,纵然是新兵蛋子也知道了。
那卫兵立即说:“懂!”
邵耀宗:“跟我出去。”带着卫兵到桥上,那几位同志也从车上下来,“从这里到师部有三四里,中间还得经过家属区,让他带你们去吧。”
这边的装备落后,还出过间谍,邵耀宗这么谨慎,几人也没多想。
那卫兵跟邵耀宗说的响亮,可他第一次招呼军区下来的人,不免有些紧张。顺顺利利把人带到会客室,给几人倒水的时候慌得手抖。
警卫员见他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比他还小,很是和气地说:“我来吧。”
“那我这就去找师长。”
跑步到郭师长办公室,快速把邵耀宗交代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师长。
师长下意识找政委,让政委去军械库。
赵政委离开,郭师长去会客室的路上越想越不对劲,没到查装备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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