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分想笑:“张大姐,这以后咋称呼你?”
张连芳只顾高兴,把这事忘得彻底。
村长:“该咋叫咋叫。”
杜春分:“二壮叫大哥大姐习惯了,突然改口可能张不开口。”
张连芳善解人意,闻言就说:“还跟以前一样。二壮心里有我们就行了。再说了,爹娘叫的亲热,恨不得气死爹娘的孩子多着呢。”
二壮的两个姑姑不禁点头赞同。
这让二壮松了口气。
二十四岁的大小伙子,不是不懂事的孩子,突然管大哥叫干爹,他是真叫不出来。虽然按年龄算俩人都能当他爹他娘。
张连芳见他也没意见,道:“那就这么着吧。我跟饭店那边说十二点,还有近一个小时,吃点瓜垫垫?”不容村长一家人拒绝,就拿刀切瓜。
李庆德回来就看到一群人在柿子树下吃瓜。
大西瓜比较甜。
以前家里只有张连芳和李庆德,张连芳想买大瓜都不舍得买。西瓜涨肚,一天吃不完,两天就馊了。
杜春分一家过来,张连芳这几天买的瓜是一个比一个大。
二壮的小姑本来直呼瓜甜,一看老公安回来,顺便变得斯斯文文。
他们拘着不舒服,李庆德看着也难受,吃了西瓜就请一群人去饭店。
杜春分这才注意到村长做事很周到。
烟酒糖村长没门路弄不到,带着儿子认亲也不能空手来,就带一小篮鸭蛋,一小篮鸡蛋和两只母鸡。
杜春分起先没看到,估计最后进门的大壮和他媳妇拎着的。进来之后又随手放在了压水井边。
李庆德也没发现,众人起身,院里空了,他看到东西忍不住说:“不是说好了?家里什么都不缺。”
村长笑呵呵道:“这都是自家养的。放屋里去吧,别晒熟了。”
第一次登门,没有还回去的道理。
张连芳拎起来就说:“赶明儿做给二壮吃。”
这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那肯定是客套。
他俩无儿无女,管他们叫爹娘的只有二壮一个,二壮的叔伯姑姑听着羡慕。趁着李庆德和张连芳把东西往屋里送的时候,小声叮嘱二壮,人家两口子人好善良,可得好好孝顺人家。
二壮还没适应这个新身份,说不出孝顺的话,嘿嘿笑道:“知道。”
张连芳没打算认一群儿女,认亲这种事这辈子也就这一次,所以中午的饭菜准备的赶上城里人办酒席了。
鸡鱼肉蛋一个不少。
馒头米饭样样不缺。
虽然很多是溢价商品,价格很高,两桌酒席花了很大一笔钱,但她和李庆德高兴。二壮的家人吃的也高兴。这场“认亲”皆大欢喜。
按照老规矩不可能这么简单。
可如今是特殊时期,外面嚷嚷着破旧习俗,他们也不能在屋里磕头喝茶之类的。
院墙不隔音,万一传到邻居或者路人耳朵里,极有可能连累二壮。
那就太得不偿失。
饭毕,二壮一家人欢欢喜喜回村,杜春分陪高高兴兴的张连芳回家。
到她家杜春分洗衣服,邵耀宗买车票。
等傍晚晾干,杜春分和邵耀宗带着晒干衣服回到招待所,就开始收拾行李。
翌日早上睡到自然醒,逛一下菜市场,一家人吃了早饭就去李家。
李庆德一早就把车开来了。不过时间还早,不急着去车站,杜春分就跟张连芳说:“大姐,二壮的婚事就交给你了。”
张连芳:“放心吧。以前不方便,现在可以名正言顺的帮二壮找。我明天就找人打听打听。”话音落下,二壮打西边过来,“说曹操曹操到。”
杜春分看过去,二壮挥挥手:“师傅!”大步跑过来,“我没来晚吧?”
“没有!离发车早着呢。”杜春分不放心地说:“以后不论你娘还是你妗子要给你找对象,你就说这事你干娘包了。”
二壮知道这是为他好,连连点头:“我知道了。”
杜春分:“别只盯着姑娘的相貌。要看她家里人。她不像话,爹娘兄弟通情达理,以后你想离婚,女方不愿意,她爹娘能押着闺女跟你离婚。”
二壮不禁挠头,傻笑道:“春分姐,我又不是小孩。”
张连芳接道:“春分,就算我眼光不行,还有老李呢。你呀,就别操心他了。工作那么忙,小邵经常不在家,还有四个孩子,还不够你累的啊。”
杜春分不知道这事肯定没法操心。
可知道二壮他娘干的腌臜事,哪能不管。
她可就这一个徒弟。
邵耀宗:“春分,要不咱们走吧?车上没篷,越来越热,别晒中暑了。”
张连芳想说,急什么。看到几个孩子白嫩的小脸,“小邵说得对。春分,现在能写信了,有什么事咱们信上说。”
杜春分惦记她的菜,恨不得飞回去。闻言就顺着她的话说:“行。有人欺负你们别怕,尽管给我写信。”
李庆德的工作被弄掉,给杜春分写信的时候说还好,就是怕她跟着瞎忙活,再连累她。现在知道她有个厉害的爹,张连芳不再客气,直言道:“好!”
二壮一见车子走远,就忍不住问:“大姐,我师母这么厉害吗?”
张连芳愣住,好一会儿意识他说的确实是“师母”:“以后不能这样叫。不过小邵确实挺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