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分想想去年的情况,“这倒也是。对了,师长去哪儿问的?”
邵耀宗:“安东。”
杜春分有一点点失望:“难怪没听你提宁阳。”
邵耀宗笑道:“你爹那么聪明的人,肯定没事。”顿了顿,“春分,你有没有觉得这天越来越热?”
杜春分点了点头:“再过几天就立夏了。”
邵耀宗干咳一声清清嗓子,“甜儿说她长大了。”
“长大了”这三个字都快成为邵甜儿的口头禅了。
杜春分边和面边问:“她又想干嘛?”
邵耀宗不禁扶额,她平时的聪明劲儿哪去了。
杜春分没听到回答,扭头看去,邵耀宗正犯难。心中忽然一动,杜春分无语,“铺床去。”
邵耀宗愣住。
“傻了?”
邵耀宗反应过来,连忙说:“没有。”拔腿就往卧室跑,恐怕慢一点杜春分反悔。
打开柜子,看到那么多被子,邵耀宗傻了,又悄悄退回来。
“咋了?”杜春分拿起擀面杖。
邵耀宗尴尬,道:“那么多被子,是铺薄的还是厚的?”
杜春分猛然想起一件事,被子里面有钱和邵耀宗让她烧她没烧的信,“回头我弄。你去洗点青菜,把她们几个找回来就差不多吃饭了。”
吃完饭等于洗澡睡觉。
邵耀宗端着洗菜盆就去院里薅菜。
杜春分见状,无语又好笑。
可一想到同床共枕有可能发生的事,杜春分笑不出来。
那事真的真的很不舒服。
邵耀宗是个正常男人,他俩结婚两年了,没理由再让他跟个丧偶的鳏夫似的。
晚上,洗漱后,杜春分坐在床上,不就是一咬牙一闭眼,三分钟的事吗。
她长这么大啥事没经历过。
至于吗。
杜春分深吸一口气,道:“关灯吧。”
“好!”邵耀宗的话音落下,屋里漆黑一片。
杜春分没忍住,转身滚到最里面。
床宽不过一米五,她再滚又能滚到哪儿去。
邵耀宗躺下,伸手就碰到她,“春分——”
“娘……”
邵耀宗呼吸一窒,手僵住。
“扑哧!”
杜春分笑喷。
邵耀宗忍不住咬牙,“谁?”
外面安静下来。
杜春分朝他身上拍一下,“快开灯。不是平平就是安安。”
如果是甜儿和小美,肯定会大声回一句,“我!”
邵耀宗深呼吸,不生气,不生气,孩子小,不懂事。
打开门,果然是天天跟杜春分睡习惯的安安。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枕头。杜春分用他的旧军大衣里的棉花做的。
邵耀宗蹲下去,“这么晚还不睡,是不是饿了?别找娘,你娘累一天,爹给你做。面条再加个鸡蛋好不好?”
安安还没学会说不,面对邵耀宗更不敢拒绝,一双大大的眼睛泫然欲泣,“娘……”可怜兮兮的朝里面瞄。
杜春分拉开他。
从不敢说话的小哑巴,养到现在她容易吗。
别一朝给她吓回到解放前。
杜春分抱起安安去西边。
邵耀宗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跟过去。
甜儿不禁问:“爹咋又回来啦?”
“安安回来,你娘回来,我一个人还在那边干嘛。”
独守空闺吗。
邵耀宗想想又想叹气。
杜春分:“安安,娘陪你睡着,然后再陪爹好不好?”
小孩也不想爹一走一个月,轻微点一下头,小手死死抓住杜春分。
四个孩子睡着,邵耀宗困得打瞌睡,忍不住说:“要不今晚就在这儿睡吧。”
杜春分也困得睁不开眼,“去东边。否则又得回到从前。”
邵耀宗一听这话不敢往床上躺。
可是孩子这么一闹,他那点心思没了不说,坐在床边一个多小时,累得也没精神重振雄风。
翌日清晨,邵耀宗看到身边的人,不由得靠近一些,房门被拍的砰砰响。
邵耀宗气得坐起来朝床上一拳。
杜春分惊坐起,“地震了?”
邵耀宗忙说:“没事。”朝门看一下,“也不知道谁。”
“我啊。”
甜儿的声音传进来。
对于这个孩子吓唬没用,忽悠不一定能忽悠住。
邵耀宗双脚无力地打开门:“你又怎么了?”
“我想拉屎呀。”
杜春分推出车子载她去公厕。因为痰盂只能小便。
邵耀宗留下来伺候小美、平平和安安。
给仨孩子洗干净,打发出去,杜春分带着甜儿回来,邵耀宗忍不住说:“要是能重来,我绝不要孩子。”
杜春分:“得了吧。没经历过,肯定觉得孩子千般万般好。压水,我洗脸刷牙。”
邵耀宗顺便把一家六口的衣服泡上。
以前一天三顿在家,杜春分早上不敢用油炒菜。现在中午去学校,晚上吃面条,或者煮个鱼汤,吃油的次数少,时间允许的话她早上就炒菜。
四个孩子,整天蒜泥鸡蛋咸菜大酱的对身体也不好。
看到罐子里的猪油,杜春分想起一件事:“邵耀宗,那天野猪下山,是不是谁又惊动了它们?”
“不是。”
--